陈秋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两女两男四位年轻人,看起来都只有二十出头,应该是刚参加工作不久。他们此刻都正襟危坐,带着些许紧张和新奇看着这位新上任的顶头上司。陈秋铭对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其他同事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以后工作中慢慢熟悉就好。”盛莉结束了介绍环节。
延武刚这时站起身,拍了拍陈秋铭的肩膀,语气亲切:“好了,秋铭,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那边还有个会,就先走了。工作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
“太谢谢领导了!您慢走!”陈秋铭连忙道谢,将延武刚送到了会议室门口。
送走延武刚,盛莉便领着陈秋铭来到他的新办公室。“这间屋子目前是安河桥和李炬在用,李炬对面的这个位置,以后就是你的了。”盛莉指着一张靠窗、收拾得还算整洁的办公桌道。
陈秋铭看了看位置,点头道:“这个位置挺好的,光线充足。谢谢馆长安排。”
安河桥在一旁笑道:“盛馆长您就不用操心了,秋铭跟我们俩都是老相识了,把他交给我们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肯定把他照顾好!”
盛莉也笑了:“行,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那秋铭你就先安顿一下,熟悉熟悉环境。”她又对陈秋铭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琐事,便离开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盛莉又特意把陈秋铭叫到了她的馆长办公室。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盛莉给陈秋铭倒了杯水,语气变得像朋友聊天一样随意和亲切。
“秋铭啊,”她看着陈秋铭,眼神里带着理解和宽慰,“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算是受了点挫折。不过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谁还没经历过几道坎呢?关键是跌倒了,能不能爬起来,怎么爬起来。”
陈秋铭接过水杯,神色平静:“馆长,我没事。您放心,这点风浪,我还扛得住。”
“哎,以后没外人的时候,你还叫我盛姐就行,听着亲切。”盛莉摆摆手,语气更随意了,“咱们也认识有时候了,上学期你搞那个红歌会,我不是还和胡书记一起去看了嘛,你组织得是真不错。”她话锋一转,带点自嘲地,“其实我和你一样,来图书馆时间也不长。本来在纪委干得好好的,各方面都理顺了,结果朱书记一来,这就叫‘改朝换代’嘛,赶紧就想办法把我给弄到这地方来了。”
她喝了口水,继续道:“图书馆就这样,清水衙门,没什么实权,迎来送往、求人办事的也少。但相对来,确实能清闲不少,压力没那么大。你就在这安心干着,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陈秋铭默默听着,知道盛莉这是在用自己的经历开导他,心里很是感激:“谢谢盛姐,我明白。”
“对了,”陈秋铭想起自己的新职务,问道,“盛姐,您给我讲讲这个档案科吧,主要都负责哪些工作?我心里好有个底。”
谈到工作,盛莉正色道:“档案科嘛,主要负责三大块工作。第一,是业务指导,负责对全校各院系、各部门的档案立卷、归档工作进行业务指导和检查;第二,是档案管理,具体管理学校的文书档案、科技档案、财会档案,还有……所有学生的学籍档案,这部分工作量不,也很重要;第三,就是管理校史馆。”
“校史馆?”陈秋铭有些诧异,他来龙城大学一年多了,还是第一次听学校有个校史馆,“我们学校还有校史馆呢?”
盛莉看着他惊讶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带着点无奈:“你看吧,连你都没听过,可见它的存在感有多低。校史馆就在这栋楼的一楼东侧,占了两间屋子,平时基本没什么人去,也就是新生入学教育的时候,可能会组织参观一下,走个过场。”
陈秋铭若有所思:“校史馆……这应该是一个承载学校历史记忆、凝聚师生校友情感、挖掘和传承校园文化的重要平台啊,不应该这么没有存在感。”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盛莉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这次力主让你来当这个档案科科长,一方面是相信你能把档案的基础管理工作抓好,另一方面,也是存了点私心,就是希望你能凭借你的能力和想法,把校史馆这块工作真正做起来,让它活起来,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和价值!”
她看着陈秋铭,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虽然图书馆在很多人看来是个闲职,是养老的地方,但是我不想被人当作闲人,相信你陈秋铭也一样!我们都是从纪检系统出来的干部,骨子里都有那么一股不甘平庸、想把事情做好的劲头!”
这番话,得陈秋铭心潮微微起伏。他原本有些低沉和茫然的心绪,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是的,环境变了,岗位变了,但他做事的心不能变。档案管理,校史挖掘,这看似边缘的工作,或许正是一个可以沉下心来、脚踏实地做点实事的新起点。
他迎着盛莉期待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盛姐,您放心吧。我明白了。这个担子,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