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巴图尔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议事厅外。
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萧战依旧站在窗边，背对着厅内，一动不动。
窗外，残阳如血，将他挺拔的身影在地面上拖拽出一条长长的、扭曲的影子，那影子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盘踞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脸上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李元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脚步放得极轻，在萧战身后三步处停下，躬身垂首。
他能感觉到，都督此刻散发出的气息，比刚才面对巴图尔时，要可怕百倍。
“都督，需要派人跟上他吗？”李元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不用。”
萧战的声音传来，没有丝毫波澜。
他缓缓转过身。
“一条被吓破了胆的狗，翻不起什么浪花。”
李元心头一凛，不敢接话。
萧战走到主位上坐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李元的心上。
“我给了他一根骨头，一根能让他吃饱，甚至能让他变成一头肥犬的骨头。”
“他现在想的，不是怎么挣脱链子，而是怎么才能更牢地叼住这根骨头。”
萧战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会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回西域，告诉那些所谓的王公贵族。”
“他会替我告诉所有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李元听得心神剧震！
原来，都督从一开始，就没把巴图尔当成一个单纯的商人！
他是都督抛向西域的一颗石子，要用他来激起整个西域的惊涛骇浪！
“那……三天后的交易？”李元小心地问。
“交易？”
萧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那不是交易，那是鱼饵。”
“现在鱼已经咬钩了。”
他站起身，声音陡然转冷。
“传令下去！”
李元猛地挺直了身躯：“卑职在！”
“三天后，交易一结束，黑锋骑士团，随我出关！”
“去西域……收账！”
“而且……”
他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泛着淡蓝色光泽的金属块。
那是刚才，从巴图尔那三箱“秘银”里挑出来的样品。
李元看着那块金属，有些疑惑。
“都督，这东西……真的值那么多钱吗？”
在他看来，这玩意儿虽然颜色好看，但也就是个稀罕物件罢了。
萧战没回答。
他只是握着那块金属，感受着它传来的微微温热感。
脑海里，那个许久未曾响起的机械声音，忽然传来——
【检测到稀有金属：钛合金原矿。】
【是否投入系统进行充能？】
萧战的呼吸，陡然一滞！
钛合金！
这东西，在现代可是航空航天领域的关键材料！
强度高，重量轻，耐高温，耐腐蚀……
而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它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都督？”
李元见萧战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萧战回过神来，将那块金属重新揣进怀里。
“这东西，暂时别对外宣扬。”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告诉张德海，商队那边，所有涉及这种"秘银"的交易，全部走我的私人账户。”
“价格，再提一倍。”
李元倒吸一口凉气。
再提一倍？
那岂不是……
“都督，这……会不会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