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为你们扫清了障碍。”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的喧嚣，瞬间安静了下来。
“现在，轮到你们了。”
他指着关外那片狼藉的战场，指着那些被遗弃的蛮族大营。
“去吧。”
“去打扫战场。”
“去追杀那些还没跑远的残兵。”
萧战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新兵的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冷酷。
“用他们的脑袋，来换你们的第一份军功。”
“用他们的牛羊和物资，来充实你们自己的腰包。”
“本督说过，跟着我萧战，血汗不会白流。”
“现在，功劳，就在地上。”
“去捡吧。”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新兵，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萧战，看着他那张平静得有些过分的脸，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去……捡功劳？
用蛮族的脑袋，换军功？
这……这是什么意思？
李元的心头，猛地一跳！
他瞬间明白了萧战的意图！
练兵！
最残酷，也最有效的练兵！
用一场毫无悬念的追杀，来磨砺这些新兵的血性！用看得见摸得着的财富，来激发他们最原始的欲望！
“还愣着干什么！”
一名满脸刀疤的神机营老兵，一脚踹在身边一个发呆的新兵屁股上。
“都督的话没听见吗！”
“孬种才在这里等死！想发财的，想分房的，都给老子抄家伙！”
“外面的蛮子，现在就是一群没牙的羊！他们的脑袋，他们的牛羊，他们的铠甲，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元！”
“去晚了，连口汤都喝不上！”
这番粗俗却又直接的话，像是一盆滚油，瞬间泼进了所有新兵的心里！
银元！
房子！
功劳！
这些天来，他们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些词。
他们亲眼看到，那些神机营的老兵，是如何靠着军功，领到大把的银元，住进温暖的新房，过上了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
而现在，这一切，就摆在他们的面前。
唾手可得！
“吼！”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吼。
紧接着，就像点燃了火药桶！
所有新兵的眼睛，都红了！
他们心中的恐惧、茫然、迟疑，在这一刻，被最原始的贪婪和渴望，彻底冲垮！
“冲啊！”
“抢钱！抢功劳！”
“杀蛮子！换银元！”
数千名新兵，如同疯了一般，从都督府，从各自的营房里蜂拥而出。
他们甚至来不及整队，只是本能地抓起身边的武器，嘶吼着，冲向了黑风口的方向。
那场面，混乱，疯狂，却又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那是一群饿了太久的狼，第一次闻到了血的腥味！
李元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支军队，将彻底打上萧战的烙印。
冷酷，高效，且……唯利是图。
……
黑风口外。
当第一批新兵冲出关隘，看到眼前那片人间地狱时，不少人，还是忍不住当场就吐了出来。
太惨烈了。
整个平原，都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