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你太弱了。”
徐澜徐澜就这样说出了让吕布瞬间红温的话。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好似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凿进了吕布那因狂怒与拼死发力而滚烫灼热的心头。
话语清晰地在死寂的庭院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这简短的五个字,比任何恶毒的咒骂或讥讽都更具穿透力。
吕布的身躯猛然一僵。
他握着那柄青色方天画戟的大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细微声响,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几乎要撑破皮肤。
戟杆上流转的淡青光晕,映照着他那张因极致的屈辱愤怒而扭曲变形的粗犷面容。
他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额角处先前渗出的细汗,此刻仿佛都化作了滚烫的油,灼烧着他的理智。
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夜风灌入肺腑,却丝毫无法平息胸腔内那几乎要炸裂开来的熊熊烈火。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那根依旧轻描淡写点在自己戟尖上的白皙手指。
以及手指后方,徐澜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厌倦神情的俊逸脸庞。
一股混杂着暴怒、疯狂与濒临崩溃的歇斯底里情绪,如岩浆般在他眼中疯狂翻涌。
“来战!!”
下一刻,一声仿佛野兽垂死挣扎般的暴烈嘶吼,猛地从吕布喉咙深处迸发而出!
这吼声不再有先前的狂放与自信,反而充斥着一种孤注一掷,近乎癫狂的狠厉。
声浪震得庭院中残存的枯叶簌簌发抖,也惊醒了远处已然陷入呆滞的曹操与袁绍。
吕布的双目赤红如血,瞳孔中只剩下徐澜那超然的身影,再无其他。
他猛地向后撤步,戟尖与徐澜手指分离的瞬间,发出“嗤”的一声轻微气鸣。
旋即,他不给自己任何喘息或思考的余地。
直接将体内残存,乃至压榨生命潜力激发出的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双臂,灌注于那柄神兵之中!
“你要战,先能击败我这根手指再说。”
徐澜微微垂下眼帘,目光平淡地俯视着如同困兽般蓄势待发的吕布。
他的语气依旧那般随意。
甚至,他刚刚承受了吕布倾力一击的食指,还颇为闲适地在空中轻轻晃了晃,指尖莹润,不染尘埃,连一丝红痕都未曾留下。
这种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无视,狠狠烫在吕布最敏感的自尊心上。
吕布闻言,额头上的青筋狂跳不止,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开来。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口腔里甚至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是牙龈因过度用力而渗出的血丝。
“嗬……嗬……”
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从他喉咙里挤出,带着濒临极限的颤抖。
但他没有再说任何废话。
所有的怒吼、不甘、屈辱,此刻都化作了最暴烈的杀意与战意!
哗哗哗——!!!
砰砰砰——!!!
下一刹那,吕布的身影再次动了!
这一次,他的攻势不再追求那石破天惊的单一突刺,而是化作了狂风暴雨般的连绵戟影!
只见他魁梧的身躯仿佛与手中的青色画戟融为一体,化作了庭院中一道疯狂舞动的青红旋风。
方天画戟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
或劈、或刺、或挑、或扫。
招式连绵不绝,又狠辣刁钻至极。
戟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厉啸,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向着静立原地的徐澜兜头罩下!
戟影重重,快得几乎在空中留下了残影,月光被搅碎,化作片片凌乱的光斑,随着戟风狂舞。
尘土与碎石被狂暴的劲气卷起,形成一团混沌的烟尘。
这一刻的吕布,将他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砺出的无双戟法施展到了极致。
每一击都蕴含着恐怖威力,足以让任何当世名将为之胆寒,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然而,面对这足以令鬼神辟易的狂暴攻势,徐澜的身形依旧如磐石般稳固。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仅仅是用那根食指悠然点动着。
指尖在月华下划过一道道看似缓慢,实则精准的淡银色弧线。
叮、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而奇异的碰撞声,好似珠落玉盘,却又带着金属交击般的质感,密集地在庭院中响起。
每一次声响,都对应着吕布那狂风骤雨般攻势中的一击,被手指轻轻点住、拨开,或截停。
徐澜的手指移动幅度极小,却总能从容地出现在戟刃或戟尖之前。
仿佛他早已看穿了吕布每一招每一式的所有变化,提前在那里等候。
那轻松写意的姿态,与吕布拼尽全力的狂猛狰狞,形成了宛如云泥之别的巨大反差。
在曹操、袁绍乃至吕玲绮逐渐麻木的视线中。
这已不是战斗,而更像是一场大人漫不经心地逗弄着暴怒孩童的游戏。
在《三国演义》的世界里。
吕布乃是公认的,位于武力最巅峰的怪物,是凡人武艺所能抵达的极限象征。
他的力量、速度、技艺,放在任何一个寻常的历史时空,都足以被惊骇地尊为“万人敌”。
甚至被百姓视作拥有“仙神”之力的非凡存在。
可此刻,在徐澜面前,他这身惊天动地的武勇,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可笑。
无论他的戟法如何精妙,力量如何狂暴,速度如何迅猛,最终的结果都毫无二致——
被一根手指,轻描淡写地拒之门外。
那根手指,仿佛成了横亘在他与徐澜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没有吃饭吗,吕布。”
徐澜还有余暇开口,声音平淡的说道。
他的手指随意一格,便将一记势大力沉的竖劈轻易引向一旁,戟刃擦着他的衣角掠过,连布丝都未斩断。
“你最开始的嚣张呢?”
他微微偏头,躲过一道贴着面颊划过的凌厉戟风,眼神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