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莎娜的提问,徐澜神态自若,摇头否认道:“确实从未接触过。”
少女闻言,眼中惊色更浓,看向徐澜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什么特异存在。
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有些不可思议的道:“这意味着……”
“您仅用了不到半天,就掌握一门全然陌生的语言?”
“还是说,只学会了最基础的几句交流?”
言罢,莎娜那双碧蓝如海的眼眸微微眯起,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酒杯壁。
她心中念头飞转,更倾向于相信第二种猜测。
世上确有天赋异禀之人,她自己也常被称赞聪慧,但半日通晓一门全新语言,这种事情……简直如同神话传说!
若真有这等人物,恐怕世间所有被称为天才的家伙,听闻后怕不是都要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了。
然而,为了验证心中猜想,她还是斟酌着语句,向徐澜提出了几个颇为刁钻复杂的问题。
这些问题涉及本地俚语和一些复杂的语法结构,寻常学习者绝无可能短时间内掌握。
徐澜神情依旧淡然,仿佛只是回答“今日天气如何”这般简单。
他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对答如流,用词之精准,发音之地道,甚至比许多本地贵族还要纯正。
莎娜彻底怔住了,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看向徐澜的眼神彻底变了。
在她身前的,仿佛不是一位来自东方的翩翩少年,而是什么超出常人理解范畴的存在。
少女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奇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撼。
她下意识地转向一旁的李丽质,用拜占庭希腊语飞快地说了两句。
语速颇快,带着试探的意味,内容大致是询问李丽质是否同样精通此地的语言。
李丽质闻言,清澈的眼眸中顿时浮现出明显的茫然之色。
她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扇着,显然一个字也没能听懂,只能求助般望向徐澜。
莎娜见状,心中莫名地松了口气,仿佛找到了某种平衡。
看来这种近乎妖孽般的学习能力,并非人人皆有,眼前这位温婉的东方少女似乎仍是“正常”范畴。
她暗自思忖,或许真就只有徐澜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怪物”。
“国师。”李丽质轻轻拉了拉徐澜的袖袍,声音带着好奇,“这位莎娜小姐方才同我说了什么?”
她仰着小脸,等待徐澜为她解惑。
徐澜微微侧首,声音温和:“她是在问你是否也如我一般,通晓她们的语言。”
李丽质闻言,当即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我当然不会啊。”
她虽也觉此地语言新奇,却从未想过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掌握。
徐澜便将她的话,原封不动地翻译给了莎娜听,语调平稳流畅。
莎娜点了点头,碧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随即又追问道,这次目光是看向李丽质,但话依旧是通过徐澜转达:“那……在李乐小姐看来,徐澜先生拥有这般能力,是早已习得,还是……”
她话语微顿,似乎不知该如何准确描述,“还是真的只是‘天分’使然?”
徐澜将莎娜的疑问转述给李丽质。
李丽质听完,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忍不住抬起手,捂着嘴巴噗嗤一声轻笑起来,眼眸弯成了月牙儿。
“国师,”她笑盈盈地看向徐澜,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十足的信任与骄傲,“你便告诉她‘我事先并不知道他会,但我相信他会!’”
她话语微顿,语气变得无比笃定:“若是国师您的话,无论做出何等惊世骇俗之事,在我眼中都实属平常,不足为奇!”
徐澜听着她这番充满信赖的话语,不由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转述之时,虽语气依旧平淡,却也将李丽质那份毫无保留的信赖之意,精准地传达了过去。
莎娜听完,脸上顿时露出惊愕之色,红唇微张,显然极为意外。
她没想到李丽质对徐澜的信任竟已达到如此地步,那是一种近乎盲目的、全然笃定的崇拜。
这让她不禁再次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位白袍少年来,心中对其的重视程度又悄然拔高了几分。
不过,既然徐澜能够毫无障碍地与她沟通,莎娜心中自然是极为欣喜的。
她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身体微微前倾,向着徐澜问道:“徐澜先生,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她碧蓝的眼眸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短短半日不到,便能掌握一门全新的语言?这简直闻所未闻!”
徐澜迎着她探究的目光,只是淡然一笑,回答得轻描淡写:“或许,真的只是些许天分罢了。”
莎娜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微微一愣,她看着徐澜那平静无波的神情,有些呆萌的眨了眨眼。
她不禁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羡慕:“天分……若我也能有这般惊人的天分便好了。”
这等天赋,已远超凡人的极限了吧?
两人正交谈间,莎娜眉头轻挑,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抿了一口酒液,开口道:“说起来,就在前不久,威尼斯也迎来了一位来自东方的少年。”
她目光中带着些许赞赏:“若论‘天分’,或许也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当然,他的‘天分’是体现在别的方面。”
她话语微顿,补充道:“不过,在语言一道上,他也算颇具慧根。”
“虽远不及徐澜先生您这般……匪夷所思,但也仅用了数日功夫,便能掌握一些日常交流的用语,与我们沟通已无大碍。”
徐澜嘴角始终含着一抹若有深意的笑意,静静听着她的叙述,并未插话。
就在这时,一阵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宋岩端着酒杯,脸上带着温和儒雅的笑容走了过来。
他原本是见徐澜与莎娜小姐相谈似乎甚欢,担心双方因语言不通而产生误解,故而前来,想看看是否需要自己从旁协助翻译。
然而,他刚走近,尚未开口,便清晰地听到了徐澜那流利至极、地道得令人发指的本地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