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在确认无人察觉后,他才仿佛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朝着观内深处潜行而去。
他动作轻盈,脚步无声。
时而隐于廊柱之后,时而藏于阴影,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深谙潜行隐匿之道。
只是他自以为行踪隐秘,天衣无缝。
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屋顶上的两人尽收眼底。
李承乾看着那黑衣人熟练的潜行动作,眉头皱得更紧。
心中更加笃定,此人绝非善类!
那黑衣人潜入观内后,并未直奔大殿或藏经阁等显眼之处。
反而如同无头苍蝇般,在观内各处角落、偏殿、甚至柴房附近,仔细地搜寻着什么。
他时而撬开窗棂缝隙向内窥探。
时而轻手轻脚地翻动一些不起眼的杂物。
动作小心谨慎,却又带着一种明确的目的性。
仿佛在寻找什么特殊的东西。
李承乾看得心中冷笑:
“这秃驴,深更半夜潜入道观,鬼鬼祟祟,东翻西找……”
“定是心怀叵测!”
月光惨白,透过窗棂缝隙,在通明观大殿冰冷的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殿内弥漫着浓重的檀香与尘埃混合的气息。
黑衣人弓着腰,警惕无比,在神像、供桌、经幡的阴影间无声穿梭。
他动作迅捷,手指灵活地翻动着经卷、拂拭着神龛角落、甚至撬开几块松动的地砖。
每一次触碰都是试探。
好一会过去,他才稍作停歇,在心中冷笑,思绪翻腾:
“我奉主持之命,夜探这破道观……”
“白日我那些师兄弟被轰飞,定是这帮牛鼻子搞的鬼!”
“什么黑煞将军显灵?狗屁!”
他目光扫过殿中那尊高大沉默,在昏暗月光下显得颇为阴森的玄甲神像,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不过是泥塑木雕罢了!”
“若真有神明,岂能容我在此翻箱倒柜,如入无人之境?”
他一边搜寻,一边在心中继续嘲讽:
“住持大人不信弥勒,我更不信这些牛鬼蛇神!”
“我等披上僧衣,不过是为大业聚拢人心!”
“这身皮囊下,依旧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怎会畏惧这等泥塑东西!”
他动作不停,手指拂过神像冰冷的底座,带着挑衅的想道:
“今晚虽无收获,但也能证明这所谓‘神明’不过是个摆设!”
“白日之事,定是观中藏着高手,或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机关!”
“只要证明这点……”
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闪:
“主持大人便能以此为柄上报官府,或动用暗处力量,将这碍眼的通明观,彻底抹去!”
想到这里,他心中愈发坚定。
动作也大胆起来。
他几乎将大殿内能翻动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
只是,除了积年的灰尘和几枚散落的铜钱,一无所获。
“哼!”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声音低不可闻:
“果然如此!”
“这破观里,除了装神弄鬼,什么也没有!”
他最后瞥了一眼那尊在阴影中显得愈发狰狞的黑煞将军神像。
眼神中再无半分敬畏,只剩下冰冷的嘲弄。
“该回去复命了。”
他心中暗道。
随即,他不再犹豫。
身形一转,便欲悄无声息地退出大殿,如同来时一般,融入夜色。
然而——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却是一丝征兆也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