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坐在马车里,还在想谢绥的话。
“新岁康健,诸事顺遂!”
若不是这么一句祝福语,她觉得除夕还离得很远。可是掐掐算算,竟是十日都不到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半年都忙活了什么?
云菅靠在车厢里,回想自己做的事。
但是越回想越觉得什么都没做,光花钱了。
一想到快掏干了的嫁妆,云菅感觉心都在滴血,瞬间连回想都不敢了。
好在今日街上人也不多,几个拐弯,马车就停在了甄府外。
云菅进了门,一边叫人去通禀,一边指挥着婆子们往下搬东西。
甄侍郎下朝后还要去官署,近年关的时候,无论是大官还是小官儿都格外忙,甄侍郎也不例外。
所以云菅压根都没去他的前院,直接到了朝阳院。
惊鹊得了消息来迎云菅,云菅一边走一边问:“母亲这些时日可好?”
惊鹊笑眯眯的:“郡主一切都好,就是惦记两位小姐。”
“是吗?”云菅不大相信。
朝阳郡主或许会惦记甄乐菱,但肯定不会惦记她。
要惦记,那也是打着别的算盘。
进了内院,云菅一眼就看到很悠闲的朝阳郡主,正站在屋内窗后摆弄什么。
看她神情怡然自乐的,显然最近过得很快乐。
进了屋,地龙带来的热意直冲心头,云菅将身后的斗篷脱下递给寻情,走到了朝阳郡主身边。
“母亲。”
朝阳郡主没回头,一边把玩盆中的绿梅,一边问:“你怎么回来了?”
云菅说:“好些时日没来看望母亲,女儿心中惦念。”
朝阳郡主似乎笑了下,回头看一眼云菅,才说:“来瞧瞧,我这绿梅如何?”
云菅走近,仔细端详那盆绿梅。
枝干虬劲,花朵清雅,在冬日里显得格外生机盎然。
她想起安国公府的几盆梅花,也是漂亮珍贵的,但好像没有绿梅。
显然这绿梅得来不易。
云菅道:“疏影横斜,暗香浮动,雅致又独特,是母亲从宫里得来的吗?”
朝阳郡主意味深长道:“你倒是了解不少。”
她叫惊鹊把绿梅搬出去晒太阳,才回到软榻边坐下:“是太后娘娘叫人送来的。”
太后……
云菅眼眸转了转,笑吟吟的问:“太后娘娘为何要赏母亲绿梅呢?”
“你说呢?”朝阳郡主道,“那日,陛下叫你我母女二人去给陈贵妃赔罪,兰若为何自己跑了,独留我自己?”
云菅:“……”
都过去这么久了,该翻的旧账还是会翻!
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甄乐菱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云菅转头看去,只见她比出嫁前丰腴了些,气色也好,看来在端王府过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