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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风雪故人归(七)(1 / 2)

后来和他结婚,苏夏小学老师的工作也没辞,只不过为了离江城远一点,免得触景伤怀想起苏小娟,他们搬去了京市。

苏夏跟那所私立小学签的是短期合同,接替某个休产假的女老师,带低年级的音乐课和学校弦乐团,每天上班不为衣食生计,却也干得很来劲。

每天认真搭配衣服鞋子,早早就出门,长发梳得整洁柔顺,背包隔层里装满奖励糖果和小花贴纸,哪个班的小孩见一次就能对上名字和脸。

许霁青对自已年幼读书时的记忆很模糊。

可能因为那时的课业太容易,或是他的世界里需要操心担忧的事情太多,无论是那时的老师还是同学,所有图像和声音都像化在了水里,一点印记都没留下。

他还是上了大学才在同学聊天时第一次听到,原来那么多人第一次有白月光这个概念,都是因为遇上了某位漂亮的英语老师或者音乐老师。

倒不见得非要上升到爱慕。

白墙灰楼梯,大雨狼狈,太阳灼眼,同龄的孩子满头热汗。

她更像是一种理想未来的化身,一股从未知的广阔世界吹来的甜蜜的风。她只要站在那里,就闪闪发亮,令人神往。

许霁青之前不理解这种感觉,直到他见过工作中的妻子。

苏夏好像总觉得有人愿意围在她身边,是因为他的原因,是在阿谀奉承。

可怎么会。

大人或许还会演一演,但孩子的世界澄澈如水。

她是不过教师节都能收到一大把悄悄话小纸条的夏夏老师,备受毛毛头臣民爱戴的国王,值个班而已,下课铃一打,身边就围得叽叽喳喳,腰上腿上挂满争宠小孩,因为开学升入高年级要换音乐老师哭得肝肠寸断。

几次六一汇演许霁青都去了。

观众席上的家长看小孩,他混在人群中,因为个子比旁边的爷爷奶奶们高出太多,到最后也没好意思举起手机,只用一双眼睛看着半跪在阴影里专心致志做指挥的苏夏。

只是校董会的人眼尖,第二年就认出了他。

平常只会出现在商报和财经新闻上的人突然莅临,太太还无比低调地在本校做合同工。

校长诚惶诚恐,不由分说陪他坐在了一排正中,连带把台下的苏夏老师也请到了台前,报幕也要特地点一下她的名字。

只要有他出现的场合,无论苏夏之前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都会瞬间变得局促起来,像是被捏住翅膀的小鸟。

许霁青一会儿觉得人善妒到他这个程度真的可以死了,怎么会连不懂事的孩子都容不下。

一会儿又觉得这群只会装哭傻乐的孩子也比他招人喜欢得多,不像他只是被她瞧见,就能把什么都搞砸。

他是如此蹩脚的丈夫,挟恩图报的强盗。

连藏起自已那些恶心行踪都做不到,就掐断了她成为别人妻子、过上更幸福人生的可能,将她困在自已身旁。

怎样才能再见到苏夏无忧无虑的轻松模样?

除了把她放走,许霁青设想过无数种方法,奢靡的、铺张的、兴师动众的,但从未想过像现在这样——

市井小馆子里,小方桌一臂长,她坐的木头椅子离他越拉越近,从面对面变成肩并肩,变成普天之下再寻常不过的一对年轻爱侣,挤得苏夏抬手夹个菜都免不了和他挨上,再因为这点细微的肢体接触无声偷笑。

笑什么。

他笨拙的口舌不让她厌烦吗?

他也是能让她笑出来的男人吗?

大学和后来的那些事,许霁青是捡着说的。

说完就敛目凝视着她,像是冲动自首的人,等的不是一句谅解,而是在心里早就给自已定了罪,想赌一把罪能重到什么程度。

苏夏也好一会儿没说话。

直到剥好的小龙虾上桌,打断了她翻涌的思绪。

她夹了一筷子,裹上麻辣汤汁和几粒花椒塞进嘴巴,把喉咙口酸胀的涩意压下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许霁青忍住没移开视线,“嗯。”

苏夏抿了抿唇,“从京市到江城的火车票多少钱?”

其实她还想问许多别的。

许霁青那年弃赛消失,是复读到第二年,靠高考裸分上的清大。

具体原因他本人三缄其口,公开信息也查不到。

她只记得不知是听林琅还是谁提过一句,许霁青刚上大学那年,因为家里的情况太困难,学校帮忙申请过助学金,后来不知是审核中的哪一环没过,最后一分钱都没领到手。

就算他能像高中时那样,没日没夜打工给自已赚学费。

最开始的那几年,如果火车票这样的不必要支出成了大头,他还有多少钱留给自已?

“没多少。”

许霁青回答,语气淡然,“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不说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