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林朝晖、江见野护着江老爷子,登上了开往春城的列车。
汽笛长鸣,车轮滚滚,载着归心似箭的几人,驶向了家的方向。
窗外,天津卫的灯火渐渐远去。
火车哐当哐当地行进,夜色深沉。
江老爷子身子骨到底不如年轻人,脑袋刚沾上枕头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又响亮的鼾声,跟火车轮子声一唱一和。
林朝晖这位心比太平洋还宽的铁憨憨,毫无悬念的跟江老爷子奏起了鼾声二重奏,还时不时吧唧两下嘴,嘟囔着谁也听不清的梦话:“…香酥鸡…好香…鸡为什么只有两条腿...”
软卧车厢里,只剩下林初夏和江见野这对小情侣大眼瞪大眼,睡意全无。
林初夏靠在江见野肩上,眉头微蹙,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江江,我心里头不踏实,总觉着这事儿…悬。”
她的第六感向来灵验。
之前江见野带回曲司令撤退令的时候,林初夏不理解,觉着不动张文渠是对的,但把周安邦那龟孙子摁死在码头上为什么也不可以。
她想违背命令,偷偷去抓周安邦,可这念头刚冒头,心口就像被铁钳子狠狠拧了一把,疼得她直抽气。
不是以前那种针对于她自己的不好预感,而是涉及身边人的预感。
所以林初夏老实的服从曲司令的命令,以一己之力对抗那只手遮天的四人会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林初夏自己可以躲进空间,可父母呢?哥哥姐姐呢?江爷爷、江见野呢?
她不能赌。只能憋屈地服从命令。
“唉...”
她叹口气,满心的不甘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好可惜,算了...这次不行,就下次吧。再说了,就那些人的做派,我看他们也蹦跶不了两年了,早晚得倒台清算。”
林初夏知道这些人的倒台时间,只得用这样的理由给自己打气。
江见野握紧她的手,温柔的劝慰着:
“小夏,咱们这趟可不是白忙活。咱们递出去的这把刀,锋利着呢。那些真正为国为民、想拨乱反正的领导们,一定会抓住周安邦这个突破口!”
“现在想一下子掀翻那棵大树不现实,但只要坑挖多了,根基松了,倒台还不是迟早的事?”
他分析得条理清晰,权利的斗争从来就不是看一两个证据就能轻易扳倒对方,他们盘根错节,每个人身后都是个利益集团。
林初夏听着,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松。
是啊,这件事已经涉及了派系的博弈,自己能递把刀就足够了。
“嗯,你说得对。”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日来的紧张疲惫终于涌了上来,眼皮子开始打架,“那就…静观其变吧。”
脑袋一歪,朝着枕头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