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见到不由得都楞了楞,老俞的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看了看郑启言又看向了女儿。
一时大家都没有说话,俞安不知道该如何做介绍,久久的开不了口。最后还是胡佩文打破了沉默,挤出了一笑容来,说道:“这位是……郑先生吧?”
郑启言显然也不擅长同这个年纪的人打交道,微微的点点头。
他本是要出门的,这会儿看了看时间后也同俞安父母到沙发坐了下来。奈何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挂断那边又打了过来。
一时间气氛更是尴尬。
在他一连挂断三次电话后胡佩文看了看老俞难看的脸色,温和的让他去忙。
郑启言难得的有些犹疑,他本就忙着出门,最后还是点点头,先走了。
他走后客厅里的气氛更是压抑,俞安想说点儿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老俞就抄起了桌上的茶杯砸向了她,厉声问道:“你和舒易离婚是不是因为他?”
谁也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动手,胡佩文惊叫了一声,俞安想避却没能避过,茶杯擦着她的额头飞了过去,啪的一声落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老头子你这是在干什么?”胡佩文立刻上前去检查俞安有没有受伤。
这边老俞喘着气,显然是气得不轻。见胡佩文上前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你管她干什么?”
他在家里一向都是说一不二,胡佩文这次却没听他的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上前去,说道:“你要打就打死我。”
俞安整个人是木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直到母亲上前来,才感觉到额头火辣辣的疼着。应该是被擦破皮了。
胡佩文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去找药箱,而这边的老俞却是滑动轮椅掉头就走,一时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胡佩文虽是心疼女儿,可又不敢让老俞独自离开,叮嘱俞安消毒就赶紧的追了上去。
俞安后知后觉的摸了摸伤处,忍不住的滋了一声,她知道父亲自生病后脾气古怪又倔,担心会出什么事,扯了一张纸摁住额头就也跟着追了过去。
她追出去时二老已经进了电梯,她只得不停的按着另一部电梯,希望能快点儿上来。但那电梯不知道是在干什么,迟迟的没有上来。
好不容易等电梯上来,她刚到楼下就见老俞犯了病,胡佩文惊慌的叫着他,见着她让她赶紧的叫救护车。
老俞已经有那么久没有犯过病了,到了医院进行了抢救,好在并没有生命危险,人在清醒后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他连看也不愿意看俞安,刚才他那样子胡佩文已经被吓坏,只能让俞安回去,等他气消了再过来。
但俞安哪里能放心得下,没有进病房一直在走廊上待着,直至老俞睡着母亲从病房里出来她才赶紧的迎上去。
胡佩文的面色疲惫,见她满脸的焦灼心疼不已,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最后只让别担心,他已经睡着了。
母女俩一时都无话,胡佩文想问她什么的,但这走廊上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儿,她只得叹了口气,让俞安回去,她有事会给她打电话。
俞安轻轻的说道:“我回去收拾衣服买点儿住院用的东西过来。”
他们急匆匆的就来了医院,什么都没有带。
胡佩文应了一声好,见她那擦破皮的额头心疼不已,要让她包扎。俞安说一点儿小伤没事,匆匆的走了。
她回去收拾了衣服买了东西回医院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老俞醒过一次又睡了过去。做了部分检查已经出来,医生告诉他们人没什么大碍,但以后可要注意,不能让他的情绪抬激动。
俞安连连的应好,她将医生说的话转告给母亲,胡佩文点点头叹了口气后什么都没有说。
母女俩平常在一起总有话要说,今儿因为担心老俞都没有心思聊天。俞安想要解释,但见母亲一脸的疲倦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很清楚,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不是她解释他们就会相信。尤其是今儿在家里见到郑启言,他们恐怕只会想得更多。
这一晚俞安回到家中已经晚了,她本是要一直待在医院的,母亲不停的催促她才回了家。
家里仍是一片狼藉,破碎的茶杯四分五裂的还在地上,郑启言走后也没有再回来。倒是打了一电话,那时候她在医院里,突然间就说不出的疲惫,没有接,他也没有在打来。
白天里的一幕幕还在脑子里,俞安呆呆的在客厅里站了会儿,这才开始收拾那一地的狼藉。
今儿干什么都不顺,蹲下去捡茶杯时手指被划破了一道小口,鲜血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她将手指吮了吮,没再管,又开始继续打扫。
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时已经是十点多了,才刚躺在床上手机就响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电话肯定是郑启言打来的。
俞安怔怔的坐着,直至电话快要挂断了才接了起来,喂了一声。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郑启言没有马上说话,隔了两三秒才问道:“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准备睡觉了。”俞安回答,当然也并不准备告诉他她父亲入院的事儿。
“不舒服?”郑启言又问道。
俞安没有承认,说了句没有。
平常两人的话就不是很多,今儿她的父母过来后两人显然就更没有话了。
郑启言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下来,又隔了一会儿才说道:“今儿临时有事需要出差,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他的语气很是温和。
俞安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只哦了一声。就那么再次沉默了下来。
郑启言应该是有话想要说的,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默了片刻后说道:“早点儿睡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俞安在这一刻突然就茫然无比,她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房间里很安静,平日里柔和的灯光在今晚变得格外的刺眼,她闭上了眼睛,隔了会儿后又伸手关了灯,在床上躺了下来。一时间竟是疲累无比,只想闭上眼睛就那么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