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局长一行人步履匆匆,很快来到了厂长杨广业的办公室。
杨广业见赵局长亲自到来,身后还跟着调查员和周振邦,心中不禁一沉,面上却强自镇定地起身相迎:
“赵局长,您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
“是部里有什么重要工作安排吗?”
赵局长摆了摆手,面色凝重,开门见山道:
“杨广业同志,不必客套了。”
“今天你们厂里发生了一些性质极其严重的重大问题,我们是作为联合调查组过来的,有几个关键问题需要向你核实。”
杨广业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感到不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行,赵局长,您请问。”
“我一定如实汇报。”
“茶就不必倒了。”赵局长拒绝了杨广业客气的提议,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单刀直入:
“杨广业同志,我问你,副厂长王振山长期以来的问题,你到底清不清楚?”
杨广业闻言,脸上先是一片茫然,随即浮现出些许惊慌,最终化为一丝沉重的苦笑,他摇了摇头:
“赵局长,王振山……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我真不清楚具体状况。”
赵局长语气愈发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王振山长期在厂内贪腐渎职,纵容下属压榨工人,这些暂且不提!”
“最严重的是,他利用职务之便,倒买倒卖国家重要战略物资,将轧钢厂的特种钢材私自运往南方,换取外汇和黄金!”
“杨广业同志,如此骇人听闻的犯罪行为,就发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长期进行!”
“你作为轧钢厂的一把手,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对此,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这番话如同重磅炸弹,杨广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先是极度震惊,随后是深深的懊悔与无力,最后只剩下苦涩。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疲惫与诚恳:
“赵局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点我绝不推诿。”
“但我保证,对于王振山竟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进行这种叛国勾当,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是我识人不明,过于信任他,放松了监督和管理,才酿成如此大祸……”
“这一点,我向组织深刻检讨,愿意接受任何调查和处理。”
赵局长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片刻后才继续道:
“杨广业同志,你的具体问题,以及是否涉及其中,还需要经过后续深入调查才能最终定论。”
“但在王振山的问题彻底查清之前,你的嫌疑无法完全排除。”
“所以,这段时间,恐怕要委屈你了,需要你配合组织调查,暂时停止工作。”
这话意思很明确,在王振山案水落石出前,杨广业必须被控制起来,可能是居家看管,也可能是其他形式的隔离审查。
杨广业显然明白其中的规矩,他沉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做无谓的争辩:
“赵局长,我懂。我接受组织的安排,配合一切调查。”
赵局长点了点头,示意随行人员将杨广业也带离办公室,实施控制。
至此,轧钢厂内部这条从运输队基层蛀虫到副厂长的利益链条,尤其是叛国倒卖重要物资的犯罪线,被初步连根拔起。
然而,一个新的严峻问题立刻摆在了面前。
轧钢厂是关乎国计民生的重要企业,承担着繁重的生产任务,绝不能陷入瘫痪。
调查组不可能长期驻扎,而杨广业被审查,王振山落马,厂里瞬间群龙无首,生产运行谁来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