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睡醒,一身汗,好歹烧是退了。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赵靳堂问她。
周凝说:“水,想喝水。”
赵靳堂倒杯温水,扶着她起来喂她喝了小半杯,她又躺下来,好几天没有洗澡,又出那么多汗,她低头一闻,身上都是味道,她自己都觉得难闻。
她脸上的血色好了一些,抬眼看他。
赵靳堂摸她的额头,探下体温,“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周凝摇摇头,看着他,动了动嘴唇说:“谢谢。”
赵靳堂坐在床边,握着她清瘦的手,说:“我觉得我们要聊聊。”
周凝抿紧唇不说话了,有些害怕、有些戒备的样子。
赵靳堂说:“凝凝……”
“不要再管我了。”周凝先他一步开口,冷冷的,很没有良心的,同时又很客气。
“我偏要管呢。”
周凝仓促侧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很丧气说:“你现在信誓旦旦,很笃定,能坚持多久,三年,十年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活多久。”
“你活多久,我陪你多久。”
周凝的心跳剧烈跳动,身体都快承受不住的那种跳动,她想起好多年前那个喝多的晚上,要他多陪她一段时间。
他现在说,她活多久,就陪她多久。
周凝的鼻子泛着酸涩,眼泪猝不及防又下来。
赵靳堂凑近了些,温柔拭去她的泪水,擦也擦不完,她跟止不住的水龙头一样,很爱哭。
擦不完她的燕来,他干脆吻上她微微张开的唇,如狂风骤雨般的掠夺,她险些招架不住,身体往后倒,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搂着,人接着到他怀里,男人身上的体温很高,隔着衣服传递过来。
病房外有人不断经过来往,脚步声在晚上非常清晰。
周凝还是有羞耻心的,怕被人看见,很抗拒,但她越是抗拒,他越是强势蛮横,不讲道理。
她很快气喘吁吁,身体发软,没了任何抗拒的力气。
这个吻对赵靳堂而言更多是失而复得的确认,压抑又克制,结束之后,他不舍得放开,紧紧抱着,身体是僵硬而紧绷的。
想起来那晚还是有阵阵后怕的感觉。
周凝轻轻抽泣着,身体微微颤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的心脏发麻,手臂也发麻,还是忍不住悄悄伸过手,回应了他,小心翼翼抱着他的腰身。
他有一秒不可置信,随即而来的是抱得更用力,真的恨不得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赵靳堂……”
“嗯,我在。”
周凝咽了咽:“对不起。”
“傻的吗。”赵靳堂说,“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
“你怎么报复我都行,但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周凝垂眼,眼泪从眼眶一颗颗砸出来,洇湿他胸口的衣服。
赵靳堂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吻她的发,声音沙哑说:“我们凝凝不要那么狠心。”
周凝哭到后面没了力气,赵靳堂拿来热毛巾帮她擦脸,她的眼睛鼻子都很红,还有嘴唇,嘴唇也有些血色了,这还不够,赵靳堂又吻上去,狠狠蹂躏。
她实在太累了,没有力气,“不要亲了,不要了……”
她求他。
赵靳堂
她说喜欢他强势一些的。
不管是哄他的,还是骗他的,都不要紧。
赵靳堂安排人送餐过来,清淡的小粥,喂她垫垫肚子,吃点热乎的,身体能热起来,她吃了几口就不要了,还是有点累,没有胃口。
赵靳堂又哄她又吃多几口,能吃点是一点。
他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像是鼓了一点点,也许是他错觉,这里……也曾经孕育过他们的孩子。
赵靳堂的眼神光暗了暗,没有什么比她的身体健康更重要。
她不愿意生,他可以不要,孩子不是必须要的。
她的精神稍微好了一点,说:“我是不是好几天没去上课了?”
“帮你请假了。”赵靳堂有些冷声说:“现在知道上课了?好好休息,别想了。”
“不行……”周凝喃喃说,“陈教授要骂我了……”
“陈教授很严厉?”
“嗯。”
“这么怕她?”
“怕啊,我从小就怕老师,只要是老师都怕。”
“你怕老师,不怕我?”
周凝抬眼看他,不说话了。
赵靳堂说:“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会?”
“不了。”
“再睡会,你身体还没好。”
周凝犹疑片刻,说:“我这个……闹得大吗?”
“你说呢?”
“我哥……”
“他不知道。”
周凝明显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其实过了自杀那个念头,她现在才感觉到后怕,太冷了,泡在海水里的时候,那水冻骨头,人都哆嗦,牙齿上下打架。
赵靳堂又来气了,说:“要是不想被他知道你干的傻事,你现在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周凝:“……”
他在秋后算账吗。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现在是我的。”
“我没让你救。”她没有打算活下去的。
“我知道,我看不得你这样。当作是我自私,是我要留住你,什么手段都行,只要能留住你。”
赵靳堂冷冷道:“你要是再敢想傻事,我就找你哥和你朋友麻烦,让你走也走得不安生。”
“你能不能讲道理?”
“你同我讲道理了吗,对我这么狠,我报复别人,一报还一报,有什么不对呢。”赵靳堂愈发不讲道理,语气发了狠,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也没和我商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