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启明也知道这些过来兰芳的读书人,没有几个人是主动离开南华的,他们写出来的东西有几分能耐,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些读书人为什么会过来兰芳,他们自已也非常清楚,留在南华是没有希望了。到了兰芳,只要讨好李德邻,他们还能保持体面的生活。
徐启明也不怕这些读书人跑了,这些读书人有几斤几两,在东南亚已经传遍了,这些读书人只能留在兰芳,走是肯定是走不了的。
“师座,他们到了。”副官提醒道。
缓缓靠近坤甸港口的邮轮上
张傅之看着前方面前略显荒芜的城市,有些沮丧,他凝视着自已的手掌,这双紧握笔杆的手,已磨出出厚厚的老茧。
不禁回想起从矿场放出来后,他本以为可以自由了,结果警察通知他,他会在三天后,被流放到兰芳邦国。
当晚,张傅之哭了,哭得非常伤心,他怎么也不明白,他为南华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南华政府一定要流放他。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就是带着领学生罢课、游行示威,抗议南华政府的暴行吗?
他在民国也是经常这样做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先是被警察抓了起来,后被带到矿井挖矿,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被南华政府流放到兰芳这片荒芜之地。
大哭一场之后,张傅之就和朋友们商量,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办法留下来。但经过几天的努力,结果都失败了,这件事南华政府已经和兰芳政府达成协议了,谁也没办法改变。
张傅之彻底绝望了,想到古时候,那些被流放的文人,再想到如今自已的处境,张傅之文思泉涌,在出发前的晚上,他就连续创造了好几首不错的诗歌,针砭时弊,写得十分畅快!
在登船当天,他最后看着南华的土地,大声念起了李白的诗。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最后大笑着登船,笑着笑着,眼泪就不禁流出来了。登船后又乘着醉意写了一首离别诗,有些感慨地对着朋友说,他们这一批文坛精英离开后,南华再无文学、再无华夏文化!
“傅之,还在想南华的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到了兰芳,就好好想想怎么在兰芳发展。”陈光启拍了拍张傅之的肩膀劝说道,他不希望好友一直这样沮丧着。
对于自已劝说好友,带领学生罢课抗议被驱逐的事情,陈光启感到自责,他没想到南华政府下手会这么狠。
在北洋政府和国民政府的时期,他们这些读书人可以一边痛骂政府所作所为,一边享受着政府给予高额的工资和待遇。
北洋政府那帮人都是大老粗,对于文化教育上的事情,可谓是狗屁不通,被骂了反而乖乖的送钱,不敢对他们做什么。
国民政府那帮家伙,虽然下三滥的手段不少,但也没敢减少大家伙的收入和待遇。
这样大家才能一边风花雪月,一边指点江山,活得无比滋润,即便是国难当头的抗日时期,国民政府也不敢减少他们的待遇。
国民政府还需要他们号召年轻人参军报国,特别是有知识的年轻人,只要他们还掌握着舆论,国民政府就要和他们读书人分享权利。
偏偏遇到了南华政府这个例外。
本来陈光启这些人,还以为南华政府的改革雷声大,雨点小,只会留在纸面上;后面南华政府真的对教育界进行改革,他们觉得,在他们的抗议下,这些改革最终都会取消。
即便被关押起来,陈光启他们还是不怎么担心,监狱而已,又不是没坐过。抗议政府的暴行而被关监狱,这是他们的荣誉、是勋章。
在陈启光他们看来,南华政府关押他们这些读书人,不过是在发泄不满而已。
过段时间,等南华政府扛不住了外界的压力后,自然就老实了,没有大家伙的帮忙,南华还不得乱起来。
结果,陈光启他们什么都没有等到,在修了几个月的铁路后,他们就老实下来了。哪怕是知道南华把他们流放到兰芳,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陈光启觉得,流放兰芳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南华不用他们,他们就另寻明主。
兰芳的情况,明显是兰芳更需要他们这些读书人,这次他们有资本和兰芳政府讨价还价。
在邮轮临近兰芳前,看了其他人对李德邻的歌颂,他觉得自已要想得到重用,就不能写这些千篇一律的马屁文章。
陈光启一连写了好几篇文章有建设性的文章,雄文一篇接着一篇。在对兰芳建言献策的时候,还不忘用南华作反例,把这几年在南华受的气,全部发泄出来。
舒坦!
不知道兰芳的李总统会给他什么样的官位,要是太小了,他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