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经济风波,以李璘的雷霆手段告终。
上百家商铺被查封,近千名商人管事或被斩首,或被流放。背后牵扯出的太原王氏、荥阳郑氏等数个二流世家,被李璘以“意图谋反”的罪名,直接下令抄家灭族。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的世家门阀,都噤若寒蝉。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位年轻的皇帝,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他是一头真正的猛虎,任何敢于挑衅他权威的人,都会被撕得粉碎。
没有人再敢在明面上搞动作。市面上的物价,不仅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以前还要低上几分。百姓们安居乐业,对李璘的拥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李璘,并没有就此收手。
他很清楚,商业上的打击,虽然能让世家元气大伤,但却动摇不了他们的根本。
世家真正的根基,在于他们手中掌握的大量土地,以及依附于这些土地的佃户和部曲。
只要土地还在他们手里,他们就能源源不断地吸血,培养自己的势力,随时都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所以,李璘的下一步,就是要对土地下手。
御书房内。
李璘召集了以夫子为首的几位心腹重臣。
“陛下,您真的决定要推行‘计口授田’和‘摊丁入亩’?”夫子看着李璘,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作为当世大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土地问题,是历朝历代最敏感,也最危险的问题。自古以来,任何试图触动土地兼并的改革,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改革者本人,更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商鞅、王莽、王安石……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名字,仿佛就在眼前。
“夫子,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李璘的语气很平静,“但这件事,非做不可。”
他走到那副巨大的地图前,指着上面广袤的疆域:“我大唐如今的疆域,不可谓不广。但我大唐的国库,为何常年空虚?百姓为何常常食不果腹?根源,就在于土地!”
“根据户部统计,我大唐七成以上的土地,都集中在不足一成的世家豪强手中。他们坐拥万顷良田,却只缴纳极少的赋税。而占人口九成以上的自耕农和佃户,却要承担国家九成以上的赋税徭役。如此畸形之国策,岂能长久?”
“长此以往,百姓无立锥之地,只能卖身为奴,或揭竿而起。届时,国将不国!”
“所以,朕要改!必须改!”
李璘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朕要将所有土地,全部收归国有!再根据人口,平均分配给天下所有百姓!无论贵贱,人人有田可耕!”
“朕要废除一切苛捐杂税,只收农业税和商税!并且,推行‘摊丁入亩’,将人头税,平摊到田亩之中。谁的地多,谁交的税就多!谁的地少,谁交的税就少!无地者,不交税!”
“朕要让耕者有其田,多劳能多得!朕要彻底斩断那些世家门阀吸血的根!”
夫子等人听得心神激荡,他们知道,李璘描绘的,是一个何等理想,何等伟大的蓝图。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陛下,您的想法是好的。”房玄龄站了出来,他是中书令,主管政令的起草和颁布,考虑问题最为周全,“但是,阻力太大了。这些土地,都是世家传承了数百年的祖产,让他们交出来,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一定会拼死反抗的。”
“没错。”杜如晦也点头附和,“到时候,恐怕不仅是朝堂动荡,地方上,那些世家豪强,很可能会联合起来,发动叛乱。我大唐……经不起这样的内耗啊。”
“反抗?叛乱?”李璘冷笑一声,“他们敢吗?”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军报:“李靖的十万大军,已经开赴各地,接管矿山。沿途之上,但有反抗者,无论豪强士绅,皆以雷霆手段镇压。旬月之间,已斩首三千余级,抄没田产百万亩。如今,关中、河东、江南之地,各大世家噤若寒蝉,谁还敢言‘反’字?”
“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在大唐的军队面前,他们那点部曲家丁,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个道理,朕比谁都懂。”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没想到,陛下竟然早就开始布局,用军队先行威慑了。
“军事上的威慑,只是其一。”李璘继续道,“要让世家乖乖交出土地,还要给他们一条活路。”
“朕准备成立‘大唐皇家工商总会’,凡是主动上交土地的世家,都可以根据其上交土地的数量和质量,换取工商总会的股份。”
“这个工商总会,将垄断我大唐所有矿产的开采、冶炼和销售,所有海贸的经营权,以及未来所有新兴产业的优先投资权。其产生的利润,将无可估量。”
“他们失去了土地,但可以成为大唐的‘股东’。从地主,转型为资本家。只要我大唐仙朝不断发展壮大,他们能得到的分红,将远远超过他们当一辈子地主所能获得的收益。”
“这是阳谋。朕相信,那些聪明的世家,会知道该如何选择。”
听完李璘的全盘计划,夫子、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全都呆住了。
他们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心中只剩下两个字:妖孽!
军事威慑,经济利诱,胡萝卜加大棒。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他根本不是在跟世家商量,他是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逼着所有人,都按照他规划好的路线去走。
“老臣……拜服!”夫子对着李璘,深深一揖。他知道,自己之前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位陛下的智慧和手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臣等,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房玄龄和杜如晦也跪拜下来,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