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听澜看也没看斓钰,目光直接落在林轻舟身上,然而,那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对着林轻舟的“温和”:
“累了?”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揽住林轻舟的肩膀,是一个充满保护欲和占有欲的姿态,“这边光线杂,人多眼杂,别乱跑。”
这话看似在对林轻舟说,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砸向旁边的斓钰。
他在指责她“人多眼杂”,在暗示林轻舟的“单纯”容易被人,尤其是她斓钰蒙蔽或利用。
林轻舟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不适应的僵硬,小声说:“哥,我不累。”
今天……我哥太他奶奶的反常了,林轻舟鸡皮疙瘩层层的起,这感觉海听澜像个老妈子,莫名其妙的充满母性光环,跟被人夺舍一样。
记忆中的哥哥,那可是意气风发、睥睨天下,对自己就是奴隶主对他的奴隶,啥时候好成这德行了?
于是他得出个结论:哥哥是拿自己刺激斓钰姐姐的,但是为什么啊?要刺激按照小说里不也是找个女人亲热那种……自己可是个大老爷们!
瞬间,一个恐怖的想法冲上脑子:我可是亲弟弟,我哥不会要搞骨科吗?
我的哥啊,你到底在斓钰这受了什么刺激?不仅取向变了,还变得更变态了!
“哥,请你自重,你是我最尊敬的哥哥。”林轻舟一脸凝重,有种从容就义的感觉。
“啥玩意?”海听澜感觉有点奇怪,伸手冲着林轻舟的腰窝狠狠地拧了一下:“你别说话。”
嘶……
林轻舟倒吸一口凉气:“哥,我……”
海听澜却仿佛没听见,他微微俯身,凑近林轻舟的耳边,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斓钰清晰听到的音量,以一种近乎诱哄的语气说:
“晚上带你去尝尝新荣记,你小时候不是总馋那家的和牛塔吗?以后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跟哥说。”
林轻舟:……这人有猫饼。
而在另一个人的眼里,这份突如其来的、近乎刻意的宠爱与纵容,与刚才在化妆间里对自己的咄咄逼人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斓钰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一点点冷了下去。
她看着海听澜揽着林轻舟肩膀的手,看着林轻舟那与记忆中白月光重叠的、带着些许无措的侧脸。
听澜在用行动向她演示:
看,这是一个更年轻、更听话、更像“他”的替代品。
我会给他你曾经可能渴望过的一切纵容与呵护。
而你,斓钰,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种认知,比任何直接的辱骂都更让她感到难堪和……心碎。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海听澜表演完“兄弟情深”,这才仿佛刚注意到斓钰的存在,懒懒地掀了下眼皮:“补妆。”
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疏离。
斓钰沉默地拿起工具,走上前。
这一次,海听澜配合得出奇,闭着眼,没有任何挑衅的言语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