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状况极为糟糕的张公子,他的脸呈灰青色,有紫色斑纹和明显的溃烂,眼珠呈粉红色,鼻孔里不停地流出黄色的粘稠液体,门牙已经脱落,耳朵一只大而一只小,面颊歪曲,头发掉了很多,形成斑秃,头皮上可见明显的突起红肿以及腐烂,呼吸微弱而无力,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停止,旁边的监控器屏幕上显示的心率时快时慢,血压过低,可以肯定这厮的状况非常不妙。
看上去这家伙颇有几分尸体的风采,外加一些麻疯病患者的特征。
我差点忍不住笑起来。
在这一刻,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得到了某种神秘的启示,觉得自己在替天行道,惩罚邪恶。
我不是神仙也不是传说中的神医,至多能够让公子哥的腐烂过程停止,弄得好一些的话,大概可以让其实现部分逆转,但是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
强忍大笑的冲动是件很痛苦的事,我费了很大劲才勉强做到面无表情。
真想跑到卫生间里躲着笑够了再出来。
好开心啊,坏蛋遭遇恶劣的报应原来是这么令人愉快的事,此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真是奇怪。
我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许多只阴魂在这个房间里转悠,大部分是女鬼,她们对于公子哥身上的散发出的腐臭怪味似乎有浓厚的兴趣,不时凑近病床,作大口呼吸状,表情显得很爽。
有些阴魂喜爱人类身上散发出的死亡气息,这事倒也不奇怪,可是公子哥明明很臭,为什么也招来女鬼这个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副总督小声问:“大师,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我:“有些女鬼围着贵公子转悠,其中还有两个大肚子,他是不是害死过一些人导致现在遭遇寻仇。身体受伤之后对于邪恶之物的抵抗力会下降很多,让心情怨气的恶鬼有机可趁。”
副总督沮丧地说:“这个我就不隐瞒了,这孩子确实不小心弄死过一个孕妇,那是一场车祸,还有另一个则是故意怀上胎儿,然后想以此为由要挟我的孩子,打算靠这个捞取些好处。”
我:“然后你爷爷出面把人家弄死了是不是”
副总督:“这种小事没敢惊动爷爷,只是花点钱请了杀手吓唬一下她,没想到一不小心就弄死了。”
我看着天花板说:“看来世间真有报应这种事啊。”
副总督:“大师,求你务必救救我的孩子。”
我:“尽力试试看吧,不敢保证真能救他,这些鬼一个个怨气冲天,不容易对付啊,就算现在把她们驱走,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更多恶鬼出现。现在你老实告诉我,贵公子到底干过多少坏事”
副总督:“有些情况我也不清楚,可能比较多,还请大师原谅,以后我会认真结束,不让他再像从前一样乱来。”
贵人多忘事
可以肯定,公子哥就算活回来,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乱来,因为有些功能会彻底失去,一个行动困难的病号,估计想要为非作歹也不容易。
把保镖和护士全都请出去之后,我开始作法,花费了许多冥币,让小倩来充当说客,动员这些女鬼暂时离开,叫她们过几天等公子哥状况好一些再来。
然后我结束了曾经施展过的黑巫术,取出那根锈蚀掉小半的针,随手扔到了垃圾篓里。
公子哥脸上的死气立即消散了,眼睛里恢复了少许神采,呼吸渐渐有力,肿胀变形的嘴唇居然动了几个,像是要说话的样子。
副总督大喜过望,由于激动而老泪纵横。
公子哥看着我,慢吞吞地说:“你是谁为何看着有些眼熟”
我:“贵人多忘事,想不起我很正常。”
公子哥:“最近我见过你吗”
我:“好像见过。”
公子哥:“我全身上下都难受,想嗑药。”
副总督走过来:“儿子啊,乖乖,再忍耐几天,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以后,每天都可以嗑几粒。”
公子哥:“我想女人,自从住院以来,已经很久没干过了。”
副总督沮丧地叹息:“儿啊,你的小鸟已经烂掉了,那种事是做不成的啦。”
公子哥气乎乎地怪叫:“你快想办法,我不要做太监,我才三十三岁,正是花儿一般的青春好时光,不能没有小鸟啊。”
副总督:“乖,好好养病,改天找个合适的死刑犯,把整套器官移植到你身上,修好以后就可以享受生活啦。”
公子哥:“快叫老祖来给我治病,老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一定可以让我在几秒钟之内彻底康复,重新长出一条种马也似的玩艺儿。”
副总督长叹一声,低下脑袋,有气无力地说:“你的老祖死掉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公子哥:“老祖怎么可能会死,你一定是胡说八道。”
副总督抹了抹眼泪:“确实死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骗你。”
公子哥:“你可以找其它的法师,咱们家有的是钱,什么人都请得动。”
这句话提醒了我,确实如此,对于这个家族,必须小心提防才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对我必须胸怀怨恨,所谓的和解和承诺以及协议全都靠不住。
当然,我并不紧张,如果他们请人对付我,那么我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展开报复,大开杀戒,这样做并不违反事务所的规定。
副总督:“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复原,可是有时天不遂人愿,我也无可奈何,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要想开些。”
公子哥哇哇乱叫:“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掉的好,呜啊不会再有女人喜欢我啦,以后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当上厅长啦”
听到这句话,我真想抽出桃木剑成全他。
副总督转而向我哀求:“大师,有没办法让我的孩子痊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