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不由暗暗冷笑,面上却淡淡的道“大人说笑了。小人只是个小小的侍卫而已,如何敢瞧大人不起。大人身着紫袍金带,虽是虚职却也是小人的上官。小人哪敢放肆。”
庄见一愣,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袍服,这才明白,原来这袍子颜色竟还有这般将讲究。想想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似乎是穿着绿袍的。自己这一身倒跟昨天那虞世基所穿一个颜色,想来这官儿也是不小。
心下一乐,对此行总算大是放心了。眼见苏烈面上提防之意,不由呵呵一笑道“苏大哥可不是误会了这个什么狗屁紫袍金带,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是官儿的意思呢。我说的苏大哥看不起我,那是为何总对我称呼什么大人不要说刚才不知道这袍子的意思,就是现在知道了,我也只当他是个鸟毛小弟不过是看苏大哥英雄正直,原想结交。不想苏大哥倒是误会了。”
苏烈这才恍悟,听他说话随意直爽,倒也心中生出几分喜欢,当下点点头,笑道“大人抬举苏烈了。哪敢让大人折节下交,大人有心,改日苏烈定当登门拜访就是。”
庄见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高兴的道“苏大哥不要跟个娘们儿似的,男人们结交朋友,不过一句话的事儿。一世人两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投缘就结个义气,话不投机,大伙儿各走各道儿就是,推来推去的有屁意思啊。”说着,嘴角一撇,那股子社会痞子劲儿倒是又显出来了。
苏烈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眼见他全无官场中人的阴柔,倒是江湖味儿甚重,不由的也是喜欢。他本就是个豪爽性子,只是天性谨慎而已。眼见庄见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当下上前一步,拱手道“好,是苏烈的不是,兄弟,苏烈今个儿就交了你这朋友了”
庄见这才大喜,双手一把拉住苏烈,喜道“苏大哥这就对了,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只管招呼声,兄弟要是能办了,绝没二话我叫庄见仁,苏大哥就叫我小庄好了。”
苏烈呵呵一笑,点头应了。看看四周,悄声道“兄弟不用担心,为兄估计圣上召见你没什么坏事,他老人家面上倒是蛮高兴的。你只要小心应付,自会没事。”
庄见痞子性子发了,扯着苏烈不屑的一笑,道“皇帝老子爱咋咋地,小弟就这百十斤儿,要怎么着,随他去好了。只是咱兄弟今日定交,待会儿要是我这没事儿,回头就约着出去找个地方,一醉方休如何”
苏烈大喜,点头应了。道是自己午时下值,要是庄见事情办完,可直接到禁卫衙门找自己就行。
二人一路相谈,转过几处大舍,前面隐现一座偏殿。苏烈脚下一缓,低声道“到了,自己小心。”
庄见心中一跳,随即微微点头。二人一前一后来至殿前,自有人接了庄见过去,苏烈对他打个眼色,这才转身去了。
庄见按捺心中忐忑,随着迎出的高德禄往里行去。话说出了慧儿那么一档子事,庄见已经是对这皇宫之中,感到大大的不安全了。故而,虽然高德禄是满面承笑,庄见这心里谨慎之下,也是不敢多问了。
话说谁知道这个老乌龟是不是啥子无间道啊老早就知道,这古代皇宫中的稀奇古怪事儿可是不少,要是一个不小心,怕是给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带能剩下的。喵了个咪的富贵险中求,不过却是要留的下命来才行,要是真的不好,老子就脚底抹油,先遁了再说。
心中暗打着主意,已是进了偏殿。眼见黄幔帷帐之中,杨广一身黑色宽袍,日月分列两肩,背负星辰。前面九龙盘绕,金丝织就。于祥云缭绕中,五爪箕张,尽显帝皇威风。
头上一顶十二琪皮弁,珠光流转之际,映的杨广隆起的眉弓下那双眸子,愈发的冷冽。
杨广眼见庄见进来,不由面上显出一丝笑容,看着他跪下叩头,山呼万岁一番。这才令他起身,笑着道“你此番倒是可以对朕称臣了。哈哈,不过自咱大隋朝建立以来,以你这般年纪便能紫衣金带的,倒也是异数。”说到这儿,却又傲然道“不过就算异数那又怎样朕之功业,远迈前朝,自当行非常之事,何人又能管得”
庄见心中暗暗鄙视,嘴上却是一连串的马屁脱口而出“那是啊。皇上你是非常人,就应该行非常事要是都和那帮子前朝皇帝一样,岂不让人分不清了嘛。再说,以皇上这种英明智慧,雄图伟略的一代圣主,也就注定有些孤单的。曲高和寡,知音难觅啊。一般的俗人,又怎么能明白呢所以,皇上,臣有句话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杨广一鄂,不由哈哈大笑,点头道“好一个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小见仁,倒是朕的知己了。”
庄见连忙跪倒,恭声道“臣哪敢妄称皇上知己,不过是平日经常研究皇上的丰功伟绩,做个事后诸葛亮罢了。依仗的也不过就是多读多看多思考,一切以皇上为中心,一切以皇上的意图为行事准则而已,这才能稍稍了解些皇上您的高屋建瓴啊。”
高德禄一旁听得,只觉身上忽的起了一粒粒疙瘩,又唰唰的落了一地。额头已是见了汗了。庄大人的神功,果然已是练至了隔山打牛的境界了,便是自己离着尚有一丈多远,都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到了。能有幸一睹此等神功,并亲身感受一番,心下里不由的大是欢喜赞叹。
杨广哈哈大笑,挥手令他起来,转头问道“你可知朕封了你什么官职吗”庄见躬身摇头,面上一片虔诚,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官职大小臣并未放在心上,只要能常伴圣君身旁,臣心愿就满足了。”
杨广嘿嘿一笑,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倒也不是全然一个草包,这等句子能说出来,可见尚是有些个底子的。只是你那诗才也要好生练练,莫要再做出那什么黑不黑的诗句了。”
庄见脸色发黑,心中大骂。面上却是一片恭敬之色,连连应是。杨广笑道“朕赐你同进士出身,敕封金紫光禄大夫,进赵王府舍人,此为正三品散官。以你的年龄,若是授实职还是不妥,不过就算这散官之职,在我大隋却也是头一份了。”
庄见听的一阵头大,心中忿忿。香蕉你个巴拉的,拿大奶梆子糊弄小孩吗大夫我靠大夫还用你封啊老子挑个幡子,沿街走走,随便炼些什么大补丸就搞定了的事,你丫居然还正理八百的封,我日那个什么舍人,又是个什么鸟官儿奶奶的,有虞世基那老鸟大不
他这满肚子腹诽,脸上不觉的便带出些悻悻。杨广瞥眼瞧见,不由的面色一沉,哼道“怎么你尚不谢恩,难道是不满足吗”
庄见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看杨广,这才嗫嚅的道“皇上,能不能不封大夫,我不会治病。还有那个什么舍人,是什么人要知道总是有很多大官儿,怕是嫉妒臣得了皇上您的赏赐,要是官儿太小,被他们欺负了,岂不是让皇上您很没面子臣嘛,倒是无所谓的。”
他这一番话出来,旁边高德禄不禁面颊上一阵抽动,心中突然有种抓狂的感觉。这厮说些甚么混话什么不会看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