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一句话的时间,但见一团黑雾从半空席卷而下,蝇群竞舞,主力部队到了。陶朱公正忙着到处替人抹药,抬头一见天色大暗,耳边轰声如雷,叫道:“快逃”他自己却双脚一软,倒在车旁。火大顾不得满脸满身的蝇群,赶忙前去扶他,水大及木大早吓得蜷缩成团,挤在一堆。
左非右和风不惧顾不得强酸,顺手折了树枝,不断上下挥舞。一见陶朱公倒下,想过来搀扶,却是分身不得。那些苍蝇全身带刺,一不小心碰到,立即痛入心髓。只见舞的舞,躲的躲,喊的喊,好一个疯人世界。
眼前越来越暗,群蝇在一公尺开外狂飞,文祥等人紧张异常,周身却是一只苍蝇都没有。衣红正要问,文娃已在文祥耳边说:“这边能量系统还没建立,电离罩不能用。你有佛珠,备用能量可以暂时防护,快叫他们过来,我们正在设法调集能量。”
文祥立刻扯开嗓门,大叫:“左非右快过来,我们有防护障”
然而这时群蝇嗡嗡已如惊涛狂浪,掩盖了一切。文祥死喊活叫,其余四人也跟着高呼,更增险恶之状。
“快开过去”衣红突然大叫。
金大如梦方醒,一把将王之淳拉上车,将气垫车开过去。
蝇群密集,有如浓浓的汤汁般。气垫车一开动,随着一圈淡淡的光辉,蝇群纷纷被排向两旁。前面虽然开出一条小道,却益发显出它们的威力。
两车相距不过十来公尺,尽管蝇群随到随让,却也行进得十分吃力。但见无数细点,有如大火浇灭后的青烟,袅袅不绝,一阵阵迎面扑来。再看气垫车表面,恰似黏了一层生胶,紧紧密密地把这团光圈包围得风雨不透。
渐渐地,眼前出现了积雾般黑压压的影子,在光圈的推进下,黑雾一层一层地被掀开,最后露出六个蜷伏在地的人体。
众人无不惊心,忙下了车,急把那几个人拉到光圈内。好在不论苍蝇叮得多深,一遇到佛珠精光,立即不支脱落。只有一些已被打死的蝇尸,硬甲尚深陷肉中,有如黑色斑点,布满皮肤。
佛珠能量不大,光圈所及,不过一公尺半径。大家挤在一起,苍蝇虽无法飞进来,却也无意离去,绕着这半圆光幢怒飞不止。
王之淳被吓呆了,喘了好几口大气后,才嚅嚅地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大家忙着替左非右等人拔“蝇刺”,那刺带着倒钩,往往顺势就拉起一块皮。这时六人都已昏迷不醒,还好呼吸尚存,心跳如常。
衣红问王之淳道:“有办法救醒他们吗”
王之淳神色仓惶,答非所问:“才不过几天,怎么越来越多了”
衣红急道:“先别管那些,救人要紧”
王之淳呆呆地说:“怎么可能呢这是溪边,它们怕水,绝对不是自己飞来的”
衣红更急了,摇着王之淳的肩膀,说:“王博士你身上有药没有”
王之淳自顾自地说:“不可能呀为什么呢”
文祥说:“红妹,不要急,文娃说没有问题。”
衣红摸着风不惧肿成一个圆球、五官不分的脸,奇的是左非右脸上干干净净的,大概是化了妆的关系,但颈上、手上也是一片红肿。至于其他人,除了水大已涂药膏,受创较轻外,连陶朱公本人都无法幸免,脸上一片模糊。
衣红心急如焚,问文祥道:“文哥,这样下去,我们能撑多久”
文祥说:“放心,文娃说他们正在架设继电站,有了电力就好了。”
王之淳突然想通了:“难怪原来如此”
衣红诧道:“王博士,什么事想通了”
王之淳惭愧地说:“我们以往限于能量不足,实验规模一直大不起来。三天前电脑当局提供了一些服务,容许我们大量使用电能,我便交给小小负责。今天这么多苍蝇,显然是利用新能源复制的,也只有小小一个人知道怎样复制。”
衣红听得不明不白:“什么小小小小的”
王之淳脸红过耳,解释说:“小小就是周博士,周博士就是我的助手,跟我工作有二十多年了”
衣红想通了一半:“跟你工作二十多年了既然名叫小小,应该是位女士吧”
王之淳停顿了一下,点头说:“是的。”
衣红听他这“是的”说得拖泥带水,又问:“她结婚没有”
王之淳更是慌张,忙摇头说:“没有。”
衣红心里有数了,说:“她没有要好的男朋友”
王之淳半晌无话,见衣红两眼钉着他,只好说:“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
衣红说:“曾经那现在呢”
王之淳说:“现在还是非常好的好朋友。”
衣红问:“你有太太吗”
王之淳说:“我没有结婚。”
衣红说:“你为什么不结婚”
王之淳说:“有重责大任在身,哪能成家”
衣红大声说:“你未免太自私了”
一旁的文祥和金大、土大,见衣红不先救人,一味的责问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