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公元四七○年,显宗的第二十八代传人菩提达摩尊者,因见印度时机未到,便渡海来到中国,教外别传,创立了最高乘禅宗。
几千年来,佛教宗派争论不已,将释迦牟尼佛的思想肆意扭曲。即令传到了中国,由于传入时间先后有别,翻译的经典各异,教义也有极大的分别。
释迦牟尼是个智者,他对人类最大的贡献,是看出人生与宇宙本体的“主观”及“客观”二元真实性。他认为,主观、客观二元不可分离,分之为“空”,合之为“涅盘”。人只有在认识到主观人生的“空乏”,能“觉”,然后“悟”及宇宙本体的客观真实时,人始得以进入涅盘,而回归宇宙本体,是为“成佛”。
问题是当科学也处在萌芽的阶段,连科学家本身都还是一群迷途的羔羊,更遑论普罗大众。没有科学的证据,是主观也好,客观也罢,人人各见一观,各执一词,公公婆婆都有道理。
人本是一片空白的光碟,全靠感官与外界接触,把刺激讯息保存下来,称为“我”。换个角度说,在无限的空间、时间中,有一个排列组合的变化,因果相循地连续作用下去。每当录入及读取光碟资料之际,读写头上霎时的感觉,就是“我”。
“我”只是那种感觉,人却以为那种感觉是“我”。人一旦进入这种“我”的循环中,就成为光碟系统的一种机能,也就是人类社会的一部分。释迦牟尼看到了这一点,也知道了全部时间、空间的排列组合,用今日的术语来说,就是主观与客观。释迦牟尼更了解当主观个体把客观真实隔绝在“我心”之外时,就会有痛苦烦恼。所以,他提出“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屏障既去,人与客观即融合为一,可谓之佛。
不幸的是,人能用语言文字沟通,就把沟通视为理所当然。往往开口就说,认定别人一定会懂;张耳就听,以为自己认定的一定是真。实际上,语言文字只是智慧的载具,“懂”则是智慧所结的果实。人在未得智慧、没有完全了解及掌握载具之前,根本不可能“懂”,充其量是一知半解而已。
人人都有智慧,那是因为大自然花了几十亿年的时间,把智慧的结构一点一滴地设计在人体中。这个结构有如正三角形的金字塔,顶角的能量最大,而该能量就建立在其下各层的位能之上。智慧是一个整体,顶角所聚集的能量,是金字塔全部位能的总和。如果塔身的位能分散,智慧即相对地降低。
在释迦牟尼说法之初,他力求将所悟及的智慧精义,用大家还未能充分掌握的语言阐述,结果信众茫然了。为了接引那些时机尚未成熟的众生,释迦牟尼便采用了一些“方便法门”,先使之觉,是为“小乘”。意指一种能量较小,但是使用起来比较方便顺手的交通工具,可以为一般人接受者。
大约不到十年的时间,当信众水准提高后,释迦牟尼就开始讲授“大乘”,以接引能量较高的众生。其中专讲智慧,亦即梵文的“般若”一事,竟达二十二年之久。尽管如此,释迦牟尼不愧为人间智慧最高者,在大乘之上,还保留了一个“最高乘”,以之为金字塔的顶尖,这不论从人类社会或智慧结构上看,都恰如其分。
众生虽多在金字塔底,亦属智慧的一部分,佛教也就形成了这种与客观真实完全一致的各种宗派。
密宗是在公元八世纪,唐朝时传入中国的,基于国情不同,密宗不谈“乐空双运”,改名真言宗。其实,因地利之便,密宗早在五世纪就先传入西藏,但却未能普及。直到唐朝文成公主与西藏松赞干布联姻,在拉萨修建了大昭寺、小昭寺,佛法由是大兴。
松赞干布去世后,西藏内乱,印度密宗大师莲华生受邀入藏“调伏群魔”,他以密教为主,加上一些显教成分,以及本土本教等,奠定了藏密的地位。
西藏密宗又分三派,历史最久远的为宁玛派,因其喇嘛头戴红帽,故俗称红教或红帽教。该派的教法共有九乘,声闻、缘觉、菩萨三乘,合称“共三乘”,尊“化身佛释迦牟尼”佛旨;另有作密、行密及瑜伽密合称“外三乘”,为“报身佛金刚萨埵”所说;另有大瑜伽密、无比瑜伽密、无上瑜伽密,称“内三乘”,则是“法身佛普贤”所说。
其次为噶举派,俗称白教,头戴白帽,苦修为其特色。
势力较大的则是格鲁派,僧侣多戴黄帽,俗称黄教,是宗喀巴改革西藏各教派时所创立的。其教义严谨,修行人崇尚苦行,禁止娶妻。宗教首领采取活佛转世相承制,由达赖、班禅领导,分别驻锡在拉萨布达拉宫及扎什伦布寺。
十二世纪时,西藏黄教势力大兴,红教便外流传入四川藏区,在甘孜藏族的白玉县,建了噶陀寺,及后迅速发展,最盛时拥有信徒百余万人。
在二十世纪末期,有一喇嘛洛桑巴,因受汉传佛教影响,配合时代的认知,决定回归显宗。同时彻底改革密宗的“内、外瑜伽密”,摒除“双修”理论。
但因藏人教育程度不高,反对势力庞大。洛桑巴后于二○一○年对外宣称,火星即为极乐世界,拟率全教信众移民,再度引起轩然大波。
二○二○年,火星移民计划成熟,洛桑巴率信徒十万,来此开垦,兴建金顶寺。三十年的筚路蓝缕,红教在火星不仅奠定了不朽的基业,而且与电脑当局水乳相融。这次趁着纪念盛会之便,洛桑巴有意向全世界弘扬佛法。
当初红教提议移民火星之时,几乎成为全世界的笑柄,而今红教成功的典范,却又成了众矢之的。洛桑巴非常清楚当前的困境,然而他又是矢在弦上,不发不行。
火星三十周年庆大会的主持人,是熔炉城人类议会的议长赵维森博士,唯因该议会非执行机构,没有实权。而要举办一个如此盛大的庆祝会,必须具备相当的人力与物力。电脑虽能提供各种服务,但是要办得有声有色,却必须动员相当数量且有组织的人员。
洛桑巴教主知道赵博士力有未逮,大会很可能流于形式,便主动出面。他建议藉着庆祝会,一方面为火星祈福,一方面为佛教弘法。此事一举数得,地球的人类议会自是乐观其成,电脑当局也同意倾力襄助。
这次应邀前来的地球贵宾,除了人类议会议长的代表史德尔迈博士外,还有议员三人随行。另外,美洲、拉丁美洲、欧洲、非洲、大洋洲、亚洲等各自治区,亦各有代表。
火星各个移民城,如美国、苏俄、日本区、欧洲区、印度区等代表,也共襄盛举。
莅临盛会的宗教人士更是多不胜数,有天主教梵蒂冈及各教区的代表,基督教的侵信会、长老会及布道会等,摩门教,伊斯兰教的逊尼派、什叶派、哈瓦利吉派等,佛教世界联盟、佛教各宗,印度教,拜火教,真理教,一贯教,道教,巫教等各教代表。
此外,尚有各地慕名而来的观光客等,全部约有千余人与会。在这些人当中,也包括了人类自觉会的天秤座、巨蟹座、天蝎座三位长老、席克人以及各种立场暧昧之人,鱼龙混杂,各有居心。
从地球来的传播媒体也为数惊人,他们多半早在一个月前,就来到火星,大肆报导火星上各种风土人情。在会场上,光是新闻采访人员就有八百多位。他们都备有双向式的录放影设备,在场中各处穿梭来回,争取最佳镜头。
另外还有数十位专业的导播及影音技师,这里有二十间导播室,他们各据一室,室内有一个超大萤幕,分割成七百六十八个小萤幕。他们分别为各大通讯社,或者独立作业的机构提供新闻,属下的采访人员把影像声音传送到这里,经过剪辑,再由发射台传送到地球以及其他星球。
大会共有三天,第一天上午为庆祝大会,由九时到十二时。仪式完毕后,中午是筵开千桌的供佛法会,下午则开放金顶寺供各界参观,当晚在寺外德格林卡有烟火晚会。第二天安排各代表游览熔炉城各名胜奇景,第三天则是参观火星其他移民基地。
仅在熔炉城中,就已动员各型飞云梭两百余架,接待喇嘛八百人,义务招待五百人。第三日赴火星各地参观,还要动员火星梭,将数千名宾客,及时送到相隔几达千里的各个移民区。到达各移民城后,其接待事宜,则由各城分别负责。
会场设在金顶寺南赡部州之大雄宝殿前,殿前是一个青草铺地的广场,可容千余人。东、西及南三侧,正面各配置了一列二十多张、前后十数行鹅绒的套椅。顶上架着多层蝉翼般的天篷,篷下悬着由各种颜色酥油雕制的灯花,色彩鲜艳,形式古雅。正北面为主台,仅设三十三个座位,显然是主席与贵宾席。
会场周围插有各色经幡,随风飘舞。这些经幡的特色,在于其上有信徒们手抄各种文字的金刚经文。其中文形各异,有的庄严殊胜,有的飘逸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