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有动静,我回过头,大约五米外的地方有一个年轻的敌人举着长剑准备偷袭我。他看起来非常年轻,也许还不到十八岁吧。说起来也真可笑:爱克斯大陆成年礼通常都是十八岁,但许多国家超过十六岁就可以服兵役了。
年轻人被我发现后,呆在那儿不敢动了。坐骑战狼王转过身子,它盯着眼前的猎物用低沉的声音咆哮,也许它在疑惑我为什么不杀死眼前这个弱小的生物吧。
大男孩喘着粗气看着我,又看看强壮可怕的战狼,突然哭了起来。也许他听过那个戴着面具的是魔王的谣言。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向他解释我并不生吃人脑,这个满脸稚气的大男孩流着泪向我冲过来。
坚硬的心被这个流着泪仍然坚持冲过来的大男孩拨动了一下,似乎一部分正在变得柔软。我挥动长矛击飞了这个半大男孩的武器,他在这轻轻的撞击下摔到了。
怜悯地看着躺在地上瑟缩着哭泣大男孩,我正准备离开,他又抬起头。虽然仍然流着泪,但他的眼神很复杂。除了恐惧,还有某种决心和仇视。他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剑,拭着泪呜咽向我冲来。
“魔王,我的家乡被你洗劫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当兽人屠杀城市中市民时,我命令朝着布雷西亚军赶来的方向网开一面,目的是打击敌人的士气,迫使他们以更快的速度向我们赶来。副作用我也考虑过,但是现在活生生发生在面前,却令我心悸。
躲开他的视线,我用低沉的声音对他说:“是你们布雷西亚人先在我的祖国杀人放火的。那些被杀死的人当中,甚至有襁褓中的婴儿。”随后,我用长矛结束了他的生命。
环顾四周,战斗似乎已经接近尾声了。那个多明弋公爵在战斗中期好象逃过了木力的追杀,被他的护卫簇拥着离开了战场。多明弋的战马是一匹宝马,他的护卫也算是精英,因而他逃过了这一劫。不过我目送他离开并没有干涉,否则想要杀死他也并非不可能。现在我越来越冷酷:与其杀掉这个年青的狂人,不如让他活在悔恨中。
看着掉队的布雷西亚人正源源不断加入战斗,我叹口气,将心中与战争无关的思绪暂时甩开。除了小魔女静静地待在我的附近,所有的亲卫都杀红了眼离开了我。战斗初期还有十几个在老老实实待在我周围,发现敌人这么弱小后,便全部放心地冲入敌阵了。
真叫人头疼。别的人跑了也就算了,连掌旗官也扔下军旗跑不见了。杀敌就杀敌吧,好歹把军旗带着嘛。要是放在人类军队中,这种行为除了斩首没别的处罚。瞧着那个面画着猞猁的军旗被无数人和马匹、战狼踏来踏去,我真是气得无法可想。现在只好魔王大人亲自去扛起那面军旗了。
捡起军旗,我长啸一声。战场上的兽人都呆了一呆。
我挥动军旗向敌人来援的方向冲去,后面跟着一长串兽人。掌旗官总算记起了他应有的职责,骑着战狼来到我旁边接过了军旗。
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击溃敌人的主力太可惜。
战斗的发展正如我所料。兽人在大地上重重地梨出了一条血红痕迹,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只剩下狼籍的尸体和失去主人的战马。
虽然战斗称不上激烈,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砍杀,即使神精极为大条、体力极为充沛的兽人也感到了疲惫。
该是鸣金收兵的时候了。
第二部第二十九章
欧巴尼亚帝国里税收最低的并非大帝的出生地吾尔汉,并非大帝获取的第一个领地沙丝那亚,也并非欧马尼亚帝国的首都彼尔黄堡,而是布雷西亚的一个中型城市。这个城市被大帝免除了十八年的所有赋税。负责税收的财政大臣阿拉卡大人曾试图向大帝询问原因,大帝直视了阿拉卡大人半天后,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帝国七大迷团之一
布雷西亚公国与塞斯公国实力相若,经过昨天的血战,他们派出支援英格兰尼的两万部队现在可能只剩下了三、四千,而他们本国留下的正规军相信也不多。第三兵团加上第九兵团的残部,合计应该只不过在一万左右。不过布雷西亚人对我的仇恨想必超过了塞斯人对英格兰尼的仇恨。布雷西亚的贵族肯定不会吝惜他们的私兵,很快会向我发起疯狂的进攻。
仇恨固然不能消除仇恨,但是恐惧却可以迫使英格兰尼的附属公国对派兵参加进攻塞斯前多加考虑。为了塞斯,我可以说比伊莉做得更多。
兽人在营地里休息。虽然他们的智商不高,但是出于直觉也明白接下来的将是更惨烈的血战。尽管昨天是一种一边倒的战斗,但兽人还是损失了几百人。我剩下来的部队不到一千二,而且几乎每个人都带着伤。
近期我不打算与敌人进行正规的战斗。兽人们体力已经很差了,又几乎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如果能够有一个月的时间喘息就好了。但是布雷西亚人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布雷西亚北边是英格兰尼,旁边是别的两个独立的小公国。除非我疯了,否则不会将兽人带入其他公国。帕克省的地方部队已经在布雷西亚与英格兰尼接壤的边境布下防线,英格兰尼第三兵团和第九兵团也向边境线退去,与帕克省地方部队汇合。以兽人部队目前的状况来看,不太可能强行突破帕克省地方部队的防线。
英格兰尼人确实狡猾阴险,将防线布置在边境处,完全不理会从属国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