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了家。
阳光减退,下午四点的客厅显得空**落寞。越泽正倚坐在沙发上,双眼盯着落地窗外出神。他总是这样,常常可以一个人安静地呆上好久,让人捉摸不透。见我进屋后,他舒了下眉头算是打招呼。
“今天回来这么早?”我问。
“下午一个客户爽约,干脆回家了。”
“饿吗?我去做饭。”
“好。”自从我住进他家后,他脸上再没有“客气”两字。他很快发现了什么,叫住我,“等等。”
他起身走近,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你嘴唇怎么破了?”该死,敏锐得像只鹰,这点擦伤也能发现。
“没事,嘴唇有点干。”我别过头去赶快往厨房走,他一把抓起我的手,发现了更多的擦伤。
“怎么弄的?”
“噢,不小心摔伤的……”
“真的?”
我点点头。
他不再问,拉我去了他房间。我有点迷糊地跟着他走,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进他卧室。里面比我想象的要整洁一百倍,陈列简单,没有任何衣物的汗渍味或烟味,看上去甚至有点像有洁癖的主人生活的地方。他指了指床,示意我坐。见我一动不动他皱起了眉头——谁要忤逆他的命令,他就会是这种表情。
“谁要坐你的床啊,我又不是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嫌恶地说。
他愣了两秒,意味深长地笑了,这次很意外没有反击,只是从柜子里找出医疗箱。
我在他的电脑桌旁找了张椅子坐下,他拿出一瓶铜黄色的药水和一包棉签,轻轻拧开瓶盖,掏出棉签,动作明明那么优雅,可是一轮到抓过我手腕时,动作就粗鲁了起来。
“干什么?”我故意凶他。
“别乱动。”他抬头瞪过来,我乖乖安静了。他不紧不慢地给我涂抹伤口,在我的皮肤上掀起一阵微凉的刺痛。
“夏天不适合贴创可贴,消毒后就让擦伤的表皮自己结痂吧。这段时间少吃辛辣,别沾酱油,应该不会留疤。”为了方便给我上药,他单膝跪着,表情专注得像一个正在接受洗礼仪式的忠贞骑士。
趁着这个空隙,我仔细打量越泽的脸:这个角度是最完美的吧,能看到浓密的睫毛,挺秀的鼻梁,还有性感的上嘴唇以及有点胡茬的下巴。
越泽,你肯定不知道,其实我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你,也没有迫不及待想要拿到二十万块就走人。我甚至,不知不觉开始喜欢上给你准备晚饭,等你回家,然后看着你坐在长形饭桌的对面一言不发地埋头吃饭。通常我会盯着你那张迷人的脸出神,就像守着一个永远不会走的亲人,我知道这很傻,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就算是我这样的女孩,也藏着一两个梦啊。
“好了。”他突然抬头,目光瞬间交会让我措手不及。
我迅速别开脸,慌忙给视线寻找新的落脚点。电脑桌上摆着一个相框,是两个少年的合照,其中一个是越泽,穿着洁白的校服,打领结,露出了我现在从不曾见过的干净笑容,照片上的他还很青涩,眼神也单纯得一览无遗。旁边的那个男生的脸部没有了,看上去像是被烟头戳过,呈现一块暗黄色斑点。
“我说你是多恨人家呀?杀你全家还是抢你老婆啦?”我伸手拿过来打量,他脸色遽变,一把夺过相册塞进抽屉里。
我回过神时他已经收起了药,甩下一道逐客令:“你快去做饭吧。我饿了。”
“切,我才没兴趣知道你的事呢。”我假装不在乎的噘起嘴,可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内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王璇璇告诉我,上次有个长得像俊的小鲜肉跑来找你,照片上的人该不会是他吧?”
“艾七喜,这好像不关你什么事吧?”他眯着眼,把嘴巴抿成了一条微微上弯的线。这是他拒人千里的招牌表情。
“哟哟,想不到你胃口这么好,男女通吃呢!”我阴阳怪气地叫起来。
“信不信我现在就用抹布堵住你的嘴。”他有一点恼羞成怒,也可能是故意摆出很生气的样子朝我逼近,我哇哇大叫地跑开了,还想趁着气氛不错来跟他玩一场“你来追我呀”的游戏呢。
门铃就在这时响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生,皮肤白净得跟苏小晨有一拼,五官精致却柔和,很中性,最漂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泛着一点灰蓝,有一点混血的味道。虽然不是我喜欢的菜,但不得不说,真的很帅,我很不要脸地盯着他多看了几秒,完全忽略了一旁的王璇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