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汗了,烧应该退了,人也快醒了,别说那个了。”
陆烬寒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体温计,放在沈砚宁耳后测了一下,“三十七度五,终于降下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沈砚宁的眼睛忽地睁开,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眼神里满是警惕,在看到他们三人之后,似乎思考了一下才认出他们。
“陆先生……”她的声音沙哑得就像砂纸在石头上磨。
“先别说话,喝点水。”陆烬寒抬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把杯子里的吸管头插进她的嘴里。
沈砚宁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陆烬寒会这么做,接着很配合地喝了半杯水。
再开口说话时,嗓子好受多了。
“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吗?还喝那么多酒,不要命了?”陆烬寒放下杯子,沉着脸。
“我只是有些感冒,没想到会发烧,其实我酒量还行,今天没发挥好。”
沈砚宁说的是实话,她当年为了借黑帮老大的势去救人,硬是连干了十大碗白酒。她今天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副身体酒量不行,她其实只喝了五杯酒,就已经醉成这个样子。
“你这手赌技哪儿学的?”陆烬寒看似随口问了一句,却实在有审问的意味在里面。
沈砚宁知道自己瞒不住,索性不瞒,“当年有一个酒鬼路过我们村,酒瘾犯了差点死了,我偷了父亲的两瓶酒给他,他为了谢我,就教了我两手。”
她说的有一半是真的,当年她的确救过一个人,救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只是看见他被日本人追杀,便把他藏在了车里。
事后才知道,他是赌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名唤六指。
不是一只手上长了六根手指,而是他只有六根手指。
右手除了拇指都被人砍了,可他硬是靠着剩下的六根手指头,在赌界闯出一片天地。
那次是他赢了日本人,结果他们恼羞成怒不仅不给他钱,还想要他的命,如果不是沈砚宁及时救下他,他就死定了。
为了还沈砚宁的人情,就把他最拿手的骰子教给了她。
沈砚宁也是聪明,仅仅十天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和六指玩也能玩个平分秋色。
之后这一手还真帮了她不少忙,她今天开始也没想到会用到这一手。
毕竟她出身书香门第,家学渊源都在教育她赌不是好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想用。
“是吗?你在乡下倒是没少学东西,倒是比我们学得精彩多了。”
陆烬寒话里有话。
沈砚宁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讽刺,但她只能装傻,“陆先生说笑了,我学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谁说的,就你那手字,我爷爷都说好。他都称赞的好字,绝不可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沈小姐何必妄自菲薄?”
苏宇森补了一句,听在沈砚宁的耳朵里,像被补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