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箭是第一步,旨在制造混乱和恐慌,吸引天策卫大部分注意力,同时试探皇帝身边的防卫力量。
承恩公夫人当众喊冤呈递废后手书是第二步,旨在用孝道和旧情冲击皇帝,若能引起皇帝对废太子之事的疑心或愧疚,便有可能重审旧案,为废太子一系势力翻案铺路。
而陶嬷嬷袖中的毒针,则是第三步的暗手,若皇帝对手书反应激烈,或承恩公夫人言辞中出现不利于幕后主使的纰漏,便用毒针将其灭口,造成被人灭口以掩盖真相的假象,将水彻底搅浑。
“那废后的手书……是真是假?”江泠月问。
“是伪造的。”谢长离冷笑,“笔迹模仿得极像,内容也是精心编造,指控当年几位支持现任皇帝登基的重臣构陷废太子。但伪造者百密一疏,所用印泥的配方,与先皇后在世时宫中御用印泥有细微差别,被宫中老尚宫辨认了出来。且手书所用绢帛的织造年份也对不上。”
“幕后主使是谁?靖王妃和承恩公夫人供出来了吗?”
“从她们交代的细节、行事风格,以及所能调动的资源来看,与宫里有关,不过她们都没有承认,只说就是想光复靖王府的荣耀。”
江泠月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靖王府要讲座所有罪责承担下来?”
“是。”
帐外,终于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帐布上,更添几分凄清与不安。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江泠月又问,她不太懂靖王府为什么要这样做,做自己的太平王爷与王妃不好吗?
“伪造先皇后遗书,图谋行刺,构陷大臣,扰乱朝纲……每一条都是死罪。”谢长离语气平淡,却透着森然,“靖王处死夺爵,靖王妃褫夺封号,赐白绫。承恩公夫人同罪,承恩公府削爵,抄没家产,男丁流放,女眷没入官奴。
陶嬷嬷及一干从犯,凌迟。陛下已下密旨,命我即刻回京,会同刑部、大理寺,查抄承恩公府,并暗中清查与靖王府、承恩公府过往密切的所有官员、宗室,但凡有牵连者,一律严惩不贷。”
他看向江泠月,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秋狩提前结束,明日一早,圣驾便会启程回京。
江泠月脸色微变,“皇上……这是盛怒啊。”说着她又看向谢长离,“袁玟手里的东西,不只是牵涉到靖王府,还有大皇子那边,这次大皇子一系的人居然安然无恙,靖王府的人也没攀咬他们下水?”
“是啊,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谢长离冷笑一声,“想来靖王应该有把柄在迟贵妃母子手里,这次迟贵妃母子应该知道些风声,所以不仅没有掺和进来,反而将尾巴收拾的干干净净。”
“那皇上没有怀疑吗?”
谢长离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如今皇上多疑,谁又敢妄自揣测圣意?好在这件事情即将告一段落,你不用怕。”
江泠月靠进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