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琅的声音循循善诱。
“所以瑾儿你看,我们很缺钱。”
“而那个黑石矿就是钱,是能下金蛋的鸡。”
“我们把它抢过来炼出最好的钢,打出最快的刀。刀可以卖钱,也可以……让更多的人把他们的钱心甘情愿地送给我们。”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酷的道理。
苏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不懂那些复杂的生意经,但她听懂了一件事——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她握着笔的手不再颤抖,她低下头看着账簿上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苏瑾。
从今天起她不能再只是那个只会洗衣做饭的苏瑾了,她要学,学着配得上他,学着当好这个家的主母。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在纸上笨拙地计算着那些她从未接触过的数字。
秦少琅没有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目光落在那张蓝田县的舆图上。
他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移动:铁匠铺是刀,黑石矿是刃,粮食是兵马的粮草,码头是流动的血脉。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以秦府为中心悄然张开,而他就是那个织网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再次被敲响,这一次敲门声急促而有力。
“进来。”
一个浑身沾满尘土、手臂上还缠着布条的汉子快步走了进来,是雷豹手下的一个小头目。
他一进门就单膝跪地,声音里压抑不住兴奋和激动。
“秦爷!”
“西山矿场拿下了!”
苏瑾算账的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
这么快?
“怎么说?”秦少琅的反应依旧平静。
“豹哥带了五十个兄弟按照您的吩咐直接冲进了矿场。陈家留了三十多个护院手里都拿着刀还想反抗。”
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狰狞。
“都是些花架子被兄弟们一冲就散了!有几个不长眼的被豹哥当场打断了腿扔进了矿坑里!”
“那些矿工一开始还想闹事,豹哥当着他们的面把陈家的管事吊起来抽了几鞭子他们就都老实了。”
“现在整个矿场都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就是秦少琅要的结果。
“伤亡如何?”他问。
“我们这边只有七八个兄弟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一个重伤的都没有!”汉子说起这个脸上满是骄傲。
秦少琅点了点头。
很好。
“告诉雷豹让他把矿场看好了,从今天起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去。”
“是!”
汉子领了命却没有立刻起身,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秦爷还有一件事。”
“陈家的那个老东西陈员外没敢回家也没敢来找我们。”
“他……他带着人直接跑去县衙了!”
“看样子是去找那个新来的吴县尉告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