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舟进来的时候,周淮序手掌正磨砂着沈昭细颈,轻咬着她鼻尖,后者是推拒的姿势,但显然,屁用没有。
要在以前,以苏执舟的教养,也就默默安静退出去了。
但他最近心情实在太差,脾气也躁,偏偏眼前这两位还好死不死地踩在他雷区上。
人类的悲欢向来各不想通,苏执舟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原来也有这种见不得兄弟好的阴暗心理,于是极不客气地咳嗽了两声。
沈昭本来就是受制于人,一听动静,也顾不得背疼了,猛地推开人。
周淮序慢条斯理退了退,还顺手理了理她发丝,瞥见苏执舟,淡声道:“怎么回来了?”
“一早回来办工作交接手续,听说你昨晚抱着一个女人火急火燎来了医院,就来看看。”
苏执舟视线落在沈昭脸上。
“没想到果然是昭昭。”
才听说消息时,他还挺诧异,想着好兄弟该不会真走出失恋苦痛,留他一个人悲惨人生。
转念又觉得,周淮序就是真走出来,也太不可能是因为找了别的女人,那就只可能是,沈昭回来了。
沈昭跟苏执舟打招呼,笑盈盈的,苏执舟回以浅笑,只不过那笑跟沈昭记忆里的,却是不太一样了,看着总有一种很深的难过在里面。
沈昭关心道:“执舟哥,你刚才说办工作交接,你不在这家医院工作了吗?”
苏执舟嗯了一声。
旁边某人不乐意了,凉凉道:“跟我重逢的时候,你爱答不理的,现在见到苏执舟,你倒是嘘寒问暖上了。”
刚亲完她,又对她说风凉话,这不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么?
她瞪他:“你不高兴,怎么没把你气死?”
周淮序慢悠悠道:“我死了,你确定你不会哭瞎在我坟头?”
“……”
沈昭不理会某人,转头和苏执舟寒暄了几句,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一句过去的事没提。
苏执舟有分寸感是一方面原因。
另一方面,则是他自己感情问题都捋不清,哪还有空管别人的事。
周淮序送苏执舟离开时,走出病房,瞥了眼后者眼底的疲惫,说道:“决定好了?”
苏执舟:“嗯。”
周淮序:“你家里会同意?”
苏执舟神色淡淡,“断绝关系了。”
周淮序倒是不意外,只不过,作为朋友,还是站在苏执舟角度说道:“就算你现在去了云港,每天跟着她,明熙也不见得会回头。”
“能不能和她在一起另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苏执舟眼底暗了暗,苦笑。
周淮序:“你确定现在的你,对她还有任何影响?”
之前为华泽在云港成立分公司的事,周淮序去了云港好几趟。
偶然一次,碰见苏执舟和明熙,后者对前者的态度,用形同陌路四个字来形容,都能算得上是褒义词。
在周淮序看来,沈昭的心,是包裹着珍珠的,软乎乎的,从当初离开他到现在,都没舍得对他说过一句真正意义上的重话。
而明熙的心,简直堪比硬邦邦的臭石头,又冷又硬,别说捂热,说话不戳人心窝子,捅得人鲜血淋漓,那都是在大发慈悲地高抬贵手。
想到这,周淮序不禁毒舌道:“我看你也是有受虐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