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尖锐的公鸭嗓朝着假山后面的方向传来,“哎呀,咱家的祖宗啊!陛下您怎么刚和薛大人讨论完国事,就独自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还没有穿厚袄子,您这要是冻出些问题,老奴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陆棉棉亲眼见着那个头发有些泛白的老太监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这一块假山石后面无比僻静,只有他们二人。
原来她误认为这个被主子罚在这里挨冻的小太监,其实是当朝的少年天子?!
刘裕注意到陆棉棉看他的眼神转换,现在恨不得一脚将这个召唤他的老太监踢到假山里面。
陆棉棉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刘裕亲自扶着陆棉棉起身,他扶着的这个向他蹲身行礼的女人,手指是那么柔软温暖,让他一时间贪恋的不舍得松开,“你就还当朕是受罚的小太监一样和朕交谈就可以,不必拘谨。”
陆棉棉摇了摇头。
不知者不罪。现在已经知道了,她哪里还有这个胆子?!
薛煌同样赶到假山后面。
陆棉棉看见薛煌小跑着来到她的身边。可陆棉棉身上用来保暖的狐裘大氅给了小皇帝穿了,她也是在假山后面陪着小皇帝吹着冷风,冻了很长一段时间。原本因为献出了一身精血就有些亏空,现在小跑这几步陆棉棉更是直接瘫软了。
薛煌:“身子还能撑得住吗?”
陆棉棉原本想点点头,可是她现在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若不是薛煌及时撑着她,她怕是直接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薛煌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话说着,“那我带你回家。”
薛煌和小皇帝交代了几句,就不参加接下来的宫宴了。薛煌的形象一直都是跋扈桀骜的,不来参加先皇后的冥诞也没什么出奇的。
刘裕点头答应下来,可他的目光却一直紧紧锁在依偎在薛煌怀中的陆棉棉身上。
薛煌搀扶着陆棉棉向宫门的方向走去。刘裕目光一直紧紧跟随,一直到身边的老太监低声提醒他。
“陛下,别看了,人已经不在了。”
刘裕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开始放凉的半张玫瑰饼。他用外边的那层油纸仔细的将这半张玫瑰饼包裹起来,塞到了怀中,用他的体温来温暖这半张玫瑰饼。
老太监越界的问了一句,“陛下,这是对薛大人带回来的这名女子感兴趣了?”
刘裕没有恼怒,像是在喃喃自语,“嗯。朕在这深宫当中,没有一刻不在伪装自己,在舅舅面前伪装成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在众臣面前伪装成一个懦弱的皇帝。可只有刚刚跟她在一起接触的时候,朕才可以完全敞开了做自己待在她的身边,有一种像待在母后身边的感觉一般让人十分的安稳踏实。”
老太监低声提醒,“可陛下您看上的这位姑娘,毕竟是咱们薛大人带回来的人。刚刚看见薛大人对这位姑娘的宠爱非比寻常,陛下当真要撕破你们之间的情谊,从他手中夺走这位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