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以前是学霸，忍不住侃侃而谈：“科学是什么？科学既不是条条框框，也不是固定的公式定理，而是主观认识客观的态度和方法，是经得起检验的东西。如果玄学能做到这一点，它也是科学，又何必执着于名字呢？反之，如果玄学无法做到，那要么是不可再现，要么根本就是错误的，倒也不必太较真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面前是一位老教授，说这些未免有些班门弄斧，连忙找补道：“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见，如果有不对之处，老项你可别见笑啊！”
“不，你说得很好。你的这番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项承先变得精神起来，如同俞伯牙遇到了钟子期，又如伯乐见到了千里马。他目光亲切地问道：“你以前在哪所大学或研究机构任职？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认识你呀？”
林岳顿时尴尬起来：“呃，我叫林岳，以前没有进过大学，也没进过科研机构……”
天可怜见的，即使上溯到两百多年以前，别说大学了，他连中学的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只有一个小学文凭。
项承先倒一点也没有看不起林岳的意思，说道：“不管以前是不是同行，你有这番见识，我们便可以当做同行来交流了。”他叹了口气：“你刚才说的固然没错，可是如今兵荒马乱，世道艰难，大家都以生存为第一要务，根本没有心思支持这些研究啊！”
林岳想了想，倒是无话可说。
项承先又仰天叹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现太平！唉，我老啰，即使有，可能也看不到啦！”
林岳安慰他道：“老项，你不要说丧气话，得好好活着，一定能看得到太平的。”
项承先不说话了，又低下头去看书。
林岳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老项，别忙着看书。难得碰到你这样的大学者，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项承先抬起头，扶了扶眼镜，一副要传道授业解惑的架势，正容道：“你想问什么？”
“都说在大灾变刚开始的时候，白日星降，地龙翻身，天泼墨雨，百鬼夜行。你说说，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你问这个，那我就说说了。但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不一定正确，你可别听什么信什么。”项承先一开口，便先给林岳打了一剂预防针。
林岳点了点头，静静地听着。
“白日星降，应该是地球引力发生变化，导致轨道上的卫星、太空城纷纷坠落。但是据我观察吧，如果仅仅是卫星和太空城坠落，低轨道上的几分钟就能落地，即使是高轨道，最多也不超过半小时！可事实上，当时这种现象一连持续了好几天，所以后面坠落下来的，就不可能是卫星了，应该是其他天体！”
“其他天体？那应该不会小吧！它们落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把地球给击穿？”
项承先皱眉道：“这就是不科学的地方了！这么多天体坠落，太空中都火光熊熊的，犹如天神灭世，都是直奔地球而来。但几天下来，地球居然逃过一劫，生物圈居然也没有毁灭！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些天体坠落时受到了额外的力量缓冲，所以冲击力并非我们以前计算的那么大；二是地球突然变得结实了。”
“那地龙翻身呢？”
项承先痛心疾首道：“可别提这个了！就是这一场大地震，将我写的那本书变成了废纸。因为地震之后，我发现自己原来亲自证实过的东西，在这之后全部都不对了。地层结构、地质构造一夜之间统统都紊乱了。”
说到这里，他抓了抓头皮，显得极其难过。
林岳理解地点了点头。任谁见到自己一辈子研究的心血突然毁于一旦，都会难以接受。在这种情况下，还正常活着就已经算是心志坚强了。
“至于天泼墨雨，对地球生态圈来说倒是好事。以前的大气污染太严重了，到了人类都难以生存的地步。这一场墨雨，短时间来看虽然是毒雨，却也将大气中的杂质、废物、毒物清扫一空，让地球生态圈真正得到了重启的机会。”
他深吸了一口空气，带着几分陶醉：“你看现在，天空多么明净！空气多么清新！这在以前都是不可想象的！”
林岳点了点头道：“关于百鬼夜行我就不问你了，那应该是玄学的范畴！”
项承先却正色道：“正如你所说，玄学可能也是科学，我还真对这个研究了一番。开始我以为是什么病毒感染，但后来我发现所谓的鬼煞，应该是一种人类从来没有见过的能量。这种能量跟以往的任何能量都不同，它能作用于我们的精神层面，非常值得研究。”
在这一方面，林岳了解的东西就比项承先要多得多了。
他笑道：“老项，我就说吧！对于你们来说，即使是全新的东西，有刨根问底的科学态度和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你们也能很快找到正确的方向。”
他顿了顿，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理解。按理来说，如果星体冲击力太大，应该会毁掉生态，包括我们人类；如果冲击力很小，又不至于改变地理地貌。可是你看如今我们的环境，山川河流，没有一处还保持原样的，却偏偏又草木繁盛，生机勃勃。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项承先皱眉道：“林岳，你给我出难题了。这个问题，其实我也非常疑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