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严谨到极致的人,打破了自己所有的惯例。
她想起昨晚分别时,他挺拔清冷的背影。
想起他为了支持她,主动踏入这趟浑水。
如果他真的因为帮了自己而遭遇不测……
“岚姐,我们得报警。”
“同时,动用我们所有能动用的关系,不惜一切代价,查!”
“查昨晚节目结束后,所有从电视台离开的车辆记录,特别是异常行驶轨迹、无牌车辆、或者任何可疑的动向!”
“我要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景深,必须平安无事!”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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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厚重的遮光窗帘将外面的天光挡得严严实实,偌大的主卧室内依旧昏暗如同深夜。
空气中弥漫着宿醉的酸腐酒气、昂贵的雪茄残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唐勋贵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硬生生拽醒的。
他像一头死猪般瘫在凌乱不堪的豪华大床上,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正在高速运转的搅拌机里,每一根神经都在突突地狂跳、尖叫。
“水……妈的,给老子拿水来!”
他声音嘶哑干裂,像破风箱在拉扯。
守在外间的心腹手下阿彪立刻端着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弓着腰走了进来。
“老板,水来了。”
阿彪把水递到唐勋贵粗糙的手里,看着他咕咚咕咚牛饮般灌下,这才赔着万分小心,低声提醒道:
“老板,那个……昨晚从电视台后面那条路上‘请’回来的那个戴面具的小子,还锁在后院车库里头呢。兄弟们轮班守了一夜,您看是继续关着,还是‘处理’一下?”
唐勋贵用力揉着几乎要裂开的太阳穴,满脸都是宿醉未醒的暴躁和戾气。
“操!一个靠着脸蛋和嗓子吃饭的小戏子,这种屁事也来问老子?”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随便找个由头,打断一手一脚,扔远点!
让他长点记性,以后离云晚那贱人远点……等等!”
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闪过一丝恶劣的好奇。
“先别急着动手。”唐勋贵扯着嘴角,“去,把那小子的面具和口罩都给老子扯下来,拍张清楚点的正脸照发过来!”
“我他妈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龟孙子,敢跟我唐勋贵作!”
他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照片上会是一张如何惊慌失措、或是鼻青脸肿的小白脸。
这能给他糟糕的清晨带来点乐子。
“是,老板!我这就去!”
阿彪领命,立刻转身,快步走向后院那个隐蔽的车库。
车库的铁门被拉开时,发出刺耳生锈的“嘎吱”声。
里面没有窗,只有一盏昏暗的、电压不稳的白炽灯泡悬在屋顶,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灰尘在光柱中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