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士安拉着郭奕回转钟鼓楼的郭家老宅。他只求自己的孙子振作,至于将来兀术死不死,孙儿娶不娶赵敏,他如今已经全然不放在了心上。
郭奕见爷爷心态与前大不一样,禁不住问道:“爷爷,你真的要在那个刘豫的手下做官吗?”
郭士安反问道:“有什么不对么?爷爷定会做得很安心,难不成你要爷爷去做那个南朝赵宋的官吗?”
见郭奕一时语塞,郭士安又道:“侯王将相,宁有种乎?别人做得,咱们也做得。那个刘豫什么出身?地地道道的农民,年少时道德败坏,还有小偷小摸的毛病。这么一个窃贼,当年竟然侧身于徽宗的朝廷,由此可见满朝那些道貌岸然的诸公,大多是些鸡鸣狗盗之徒。”
郭士安说到此处不禁两眼放光。“那个赵构,必定也是子承父昏,是个昏君无疑。从任命刘豫上任济南知府一事,就可知其昧于知人,济南当时是抗金的前线,金兵南侵,济南首当其冲。刘豫不愿赴任,请求换东南一个州府。赵构不许,结果刘豫一上任就投降了,若是一个英明睿智的皇帝,知道刘豫畏敌不前,必知此人不可用,用之,则无异于将济南拱手送与金人。”
郭士安感叹的同时,似乎很是不忿。“不过这刘豫倒是运气好,全力巴结达懒,达懒又贪财。兀术推举杜充,那个宗翰就反其道而行之,就此这个刘豫走了狗屎运,如今大金还是宗翰握有实权。宗干和宗辅、兀术你的三个舅舅加在一起,在完颜吴乞买那里也顶不上宗翰的一句话。我这个监察御史看来也不是好当的。”
郭奕并未深思爷爷话里的意思,加之连日来的奔波,一进入宅中便一头倒在爷爷身边睡去。
次日,金兀术拔营起寨,兵发大名。
郭奕不愿与之同行,辞了爷爷独自策马赶往大名,郭士安倒也不加阻拦,任由他去了。
不一日,郭奕来到大名,打听忠义社的住所,倒是一问便被人告知。
郭奕登门,想不到这里主事的竟然是梁兴和赵云二人。
郭奕遂向二人通报了金兀术不日将至的消息。
众人一听都愁眉不展起来。有人主张避之锋芒;有人畅言决一死战。
群豪纷纷嚷嚷争执了足有半个时辰。
赵云见郭奕一直不言,便问道:“小奕,你觉得咱们该当如何为好呢?”
郭奕被问到,不得不言。道:“依我看,还是暂避金兀术的锋芒为好,等金人北还,大名空虚了,咱们再为难那个傀儡皇帝刘豫也不迟,难保他不成为张邦昌第二。”
很多人随声附和。
忽听角落里一名女子道:“胆小之辈,我也从开封来,那金兀术只带了三千兵马,根本不足以称雄。咱们既然杀了几百金兵夺下了大名城,就要坚守,让那个金兀术知道咱们的厉害。”
群豪都望向那人,竟是赵敏在铿锵发声。
大多数人都不认得她,赵云赶紧介绍道:“这位就是楚州赵立赵将军的女儿赵敏。”
不少人赞道:“果然虎父无犬女,该当一战。”
此间的领袖首推赵云和梁兴,自是要他二人最后决议,持不同意见的都将目光望向赵云二人。
赵云这时才知郭奕和赵敏已经分手。见两人各抒己见,一个要为父报仇,不惜一战,郭奕的提议虽然有从他自身尴尬的身份出发之嫌,其实却是上上之选。
赵云又问郭奕。“小奕,你既然从开封而来,可知金兀术的兵马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