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嘤嘤这边还在被行走坐卧等礼仪折腾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苏玦在朝堂之上拿出种种铁证,在还未举行登基大典的情况下,便以谋逆罪褫夺晋王、丰王、虑王的封号,将其贬为庶人。
这是沈嘤嘤知道的,沈嘤嘤不知道的是,苏玦明面上只派人抄了三王家,将其诸多不义之财充缴国库,连同废太子虑王一起被驱出长安,且永世不得再回。可暗地里,苏玦只是驱逐了三王的家眷,遣散了府中的奴仆,却是将他同父异母的三哥与七弟都囚禁起来。
苏玦最后去见废晋王的那一面,废晋王带着沉重的锁链睚眦欲裂地朝他扑了过来,却只能扑向腐臭的监狱栏杆,他打骂苏玦:“弑父杀兄!苏玦,本王以前竟不知你心计如此深沉狠毒!”
“弑父?”苏玦冷冷一笑,他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锦衣华服,钟鸣鼎食,而今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兄长,缓而优雅地说道:“在先帝每日药膳中混入丹砂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先皇后。”
废晋王怒拍铁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以为群臣会信?你以为百姓会信?!”
“信与不信,我说了算。”苏玦道:“三哥若是不信,不如亲自去问先皇后?”
先皇后在容妃落胎一事之后,受废太子结党营私的牵连,早就被先帝打发去了偏僻的延禧宫,先帝驾崩之后,她那两个儿子又被贬为庶人,先皇后便在宫中自缢身亡。
苏玦没有出手,可先皇后早在后宫树敌众多,是否有人出手,如今都不重要了。
苏玦道:“皇兄,你说我狠毒,可若非你逼我,你我兄弟又如何会走到这一步?我无心皇位,也无心你二人党派之争,可你二人却千不该万不该拿嘤嘤和沈家来要挟我。”
“要说狠毒,皇兄当初威胁我的那些话,才叫狠毒。”苏玦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睥睨的冷眼将废晋王瞧着:“皇说要杀鸡取卵,勾勾手指头就能抄了沈家,将沈家万贯家财收入囊中。还说沈家家大业大,经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处错漏都没有,就算没有,你说有就有,到时不光抄家,阖府上下男丁或砍头或发配,女眷则充入军妓或是官窑……”
“数月前皇兄还一脸自信地看着我,问我,便是嘤嘤嫁给了我,事发之后我这个闲散无用的王爷,是否能保得住她?”说道这里,苏玦咬紧了牙根:“皇兄,论狠毒,我自是比不过你的。”
苏玦好歹知道,祸不及家人。
所以他只囚禁了晋、丰二人,其下党羽,要么归顺,要么发配,既都够不成威胁,他愿意网开一面。
所说晋、丰二人如今对他也没了威胁,可他生气,且要为他的嘤嘤出这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