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一片的琼颜那是一阵白一阵红。清水秋眸瞥向高篱。“公子好生荒唐,竟然大白日里就胆敢如此轻薄我。你……”言说间,哗哗珠泪就决堤而出了。
高篱惶遽,一时欲念差失,令他昏了头。好在昭婉及时醒悟,否则他二人若在此刻行越轨之事,若传扬出去日后昭婉岂不成了令人取笑的“**”了吗?
暗自恚恨,一连好几拳使力地捶打自己的胸襟处。
她莲步上前,面容肃然。“好了、好了,你无需自责,我不怪你就是了。”
“昭婉,我……”他垂下了头颅,一张绝世俊朗的面容还是那般惹人心动。
昭婉眸光凝滞,多看了一会。芳心跳跃,犹如花红柳绿。与金晖交映,与天地间苦苦等待爱慕她的男子悄然而至挽手同步。无论天涯海角,只一个誓言,她便会信他,盈盈弱弱,不再拘囿,与他相依、相爱,直到天长地久。
堂堂高家公子哥如今竟然被昭婉姑娘给收拾的服服帖帖,毫无脾性。爱慕她、愿为她做任何艰难之事,哪怕是关乎生死。
昭婉瞧了瞧,不免心下越发的喜欢。是啊!她本来就对高篱起了爱慕之心。奈何家族矛盾深深,她不得不临阵脱逃,与大婚之日隐遁。
然,她还是舍不下他,心中的惦念比之高篱对她而言绝不逊色,只是她极力掩饰罢了。
终究是逃不脱了,虽然曾经壮志豪言说过一辈子只会嫁给只娶她一人的男子。但如今的纷纷扰扰人世之间,她还能强求公子应承她吗?高篱还能履现他的承诺吗?
非也、非也!顺其自然吧!昭婉轻音慢语道:“公子,昭婉有一事相求。”
高篱顺势抬起头颅。“何事?”他反问的干脆。
昭婉眨了眨睫翅,深瞳幽幽。“我想同你一道去找周管家,求包打听前辈帮我查探六年前的一桩旧事。”
六年前,高篱心下顿时揣度,他估摸着昭婉所说的六年前旧事必然与襟州程家有关的。毕竟如今昭婉乃是程家女儿,她也该为程家做些事而毋庸置疑的。
她侧身,不再与他眸光相遇。“六年前,我程家之所以会被抄家,弄得死的死、伤的伤,全因一人使坏,否则父亲、娘亲他们也不会殁去了。”
高篱似乎听出了些端倪。“是不是幕后告密之人?”
“不错,正是这个告密之人才害得程家家破人亡,实为程家的大仇大恨之日。可公子应当知道,程家始终无法查出这人究竟是谁。而后,我那三妹与妹夫便将一股怨气都转移到了你父亲身上。如今,我若能找出幕后告密者,兴许……兴许可真正地为程家几百人报仇雪恨。”昭婉言罢,眸光一转,冷彻冰寒的光芒闪动就瞥向高篱。
他心中一沉,知道昭婉怨恨亦极深,可六年过去,程家姐妹都无法找到幕后告密人是谁,如今再查还能轻易找出吗?但,昭婉有心如此,实为孝心可鉴,再者,若真能找到幕后告密人,拿他试问,为程家死去的亡魂报仇的话,昭婉就可一改劣势,以功臣相求程家姐弟应承她嫁给高篱岂不是更容易了许多。
高篱幡然明了。“好!昭婉,害的程家人死伤的真正罪魁祸首,无论他在天涯海角,我们都该将他找出,我非得手刃了他不可。”
昭婉双眉一蹙,眸光中都是疑惑。“公子怎的什么时候也学着江湖人说话,如此的狠戾了?”
他挺拔胸襟,双手后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若无告密人,按说我也该……也该与你大姐喜结连理了,子嗣都诞下过了。”
她唇角一抽,欲启口,但不知该如何说辞。
高篱吸了口气,又道:“人生际遇就是如斯的奇妙,若非你被孔多海掳去,有这一段渊源,我怎能认得你,而你必然会尊重父母之命嫁给了程瑶含的夫君。哈哈!看来果然有天意一说,你我果然是天造地设,为了成就你我情愫,老天便煞费苦心如此安排。昭婉,你说是不是?”
她没回话,亦未摇头,不置可否,她也承认公子所说的话。若非一番波折,她也不可能与高篱相识了,也就不会有这段令她心碎难治的苦涩真情了。是啊!人生如梦,世事难料。
二人皆有情,却被俗世烦扰。众人皆撮合,奈何自己的亲妹妹却从中作梗。
若说人生无常,也只能如此。她与他的心拴在一起,而人则总是分离。他不甘,她亦有心。但愿从此缱绻不分,情真心诚可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