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与公子初初相遇时的惊险一程,而后便是高篱瞧见她时的竦然模样。他带她去玉竹居养伤及至几番求娶她时的决心。
厢房里、帐幔之中,孤独的昭婉一颗芳心正在凋零。她躺在篾席上,轻薄的衾被覆在身上。
怨尤填满思绪,都是自责难平。若当时与公子排除万难坚持携手同进退,如今比翼齐飞的不是自己与公子还能是谁?
然,无法预料的是高篱为何会与伊伊姐姐比翼齐飞了呢?想来伊伊姐姐对她程昭婉与高篱之间情愫最为清楚,而况伊伊姐姐曾极力劝说她程昭婉与高篱婚配。恰恰就是这位伊伊姐姐先她程昭婉一步虏获了公子的心。这究竟该何解?
果真,这世间的纷繁让人目不暇接,极易误入歧途,难不成高篱就是被伊伊姐姐的貌美所折服了?
一夜无寐,蹉过最心爱的男子令她心死。日月轮回,天明晴空。小风拂来,柳荫婆娑。清眸瞰碧水,却是一河愁波软横。
“昭婉,为师去玉山西郊打探一番,看看楚三豹是不是已经赶来玉湘城了。”罗招瞧见她一脸愁容心中知道因何而起。
侧颜,一双无神的双眸泛着红瞧向罗招。“师傅,您去吧!昭婉待会就赶来。”
颔首,罗招又多看了眼昭婉,他担心女徒儿会生出意外。但,楚三豹即将赶来玉湘城,若不立时查探明晰楚三豹意欲何为,恐难以做出及时应对。
无奈,罗招还是悻悻地离开。徒留昭婉一人孑然孤寂,面对练波弱柳发愣。
晴日炙烤,行人总设法寻得一庇荫处歇脚。
“别走了,先歇会,待会我便带你去坐仙舸,一饱山水如画怎样?”是位男子和温地对身旁女子说话。
“好!但凭夫君安排,妾身随你左右便是。”女子阴柔万千,细语间都是娇娇顺从。
然,昭婉似乎听出不妥。因着二人的话音实在太耳熟,回面,一对男女各自含情脉脉地手牵手一道停下脚步,就在昭婉侧旁,这柳荫下不惧外人便情深深相对。
兴许太过唐突,昭婉的回面还惊扰到了这对夫妇,二人侧面瞧了一眼这位满脸虬髯、髭须的“男子”而后也和温一笑算是回应。
昭婉清眸圆睁,立时瞧清楚了这对夫妇的庐山真面目。不错,二人正是高篱与黎伊伊。
她太过突兀,此刻,心下一闪念,即刻回面,转身她便迈步离开。
高篱眼中只有黎伊伊,自然没细瞧身旁的“男子”但黎伊伊却微笑之后,便觉察出一丝的不妥。蛾眉蹙起,垂首一想。“糟了,她……”
纤指朝那“男子”的背影指去。
“伊伊,你这是作甚?”高篱瞧见黎伊伊杏眸圆睁,指着越行越远的男子背影不解。
黎伊伊不知为何一时似被什么噎着喉结而启口竟说不出话来。兴许她先于昭婉嫁给高篱令她心有惭愧。但她内心对昭婉的姊妹之情从未冲淡,还是那么的渴望与昭婉一道互有帮衬。为今,这个乔装易容的男子像极了昭婉,她焉能不急的一时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昭婉……她是昭婉……易容……”不待黎伊伊说完,她的眸光里方才贴心的夫君已经飞蹿而去。
高篱如同一头猎豹,虽从未习武,但他如此的急追猛撵的本事就连脚下轻功自诩不俗的昭婉也顿时应付不来。他竟赶上了,双手如钳,就使力地钳制着她的香肩。
“别走!……”他粗喘着,用力着,已经无法克制心中对她的思念,忘记了会不会捏痛她。
昭婉银牙一咬,因着她的香肩真被高篱给捏痛了。回面,噙满珠泪的双眸里都是怨尤的怒视。她未启口。
伸手便欲扯下她面上的髭须,昭婉绕指一推,高篱再快的手儿也被昭婉给推开。
再熟悉不过了,犹如曾经昭婉对他使出相同的招式化解他欲轻薄她时的柔指轻掌。
左手使力地捏着她的右肩不放,右手又抓住了她的柔荑不松。依旧细滑柔软,便是昭婉假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