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隐情咯,可……可姐姐心中,不知为何华夫人说与姐姐,姐姐就是不愿告诉我们。”大春似乎对昭婉隐瞒高篱娘亲——华夫人的话也觉着不可思议,有些不满了。
“昭婉,你快说,究竟为何?”罗招起身,眸光如电,直射着她。
最令昭婉担心的便是师傅焦急的神态,是他历来的脾性暴露,更是贪婪的无法隐藏。此刻,昭婉更加笃定,师傅一直就没放弃过打高家的主意。
“没甚可说。”仅此四个字,冷冷澈澈,仿佛一切都无可挽回。她与公子的《千里姻缘》亦是幻梦一场,醒来便无迹可寻。
“昭婉,你瞒不了为师,说,为何替高篱障翳,他这般绝情对你,为何你对他依然用情至深。”罗招几乎是面目狰狞地责问。
听到师傅最后“用情至深”四个字后,昭婉竟再也藏不住内心巨大的哀恸,泪终究姗姗来迟亦激流悬河,飞奔而出聚友堂,沿着廊道,他跑出了顾府大门。
突兀的变化,令徐秋娘错愕不已,赶紧就追了出门。然,春风软绵绵、细雨泪霏霏。此时此刻就如同昭婉无力的哭泣。而她对面却出现了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身后随从估摸着数十人之多。
昭婉立在霏雨中,泪水相伴雨沫,随风吹雨洗。像是木偶一具,伫立不移。只是耸动不辍的双肩明示所有观她的众人,她是多么的悲伤。
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立时下马,飞奔而来,霏霏雨势无情泪,只化作情深深,一别再聚两无言。他拥她入怀,她不再抗拒。
两颗苦涩的心瞬间撞击,又瞬间融化,虽然隔阂着两人的衣裳。
再次令徐秋娘错愕不已,因为她眼中所见的正是两日前求而不见的高府二公子——高篱。
他怎么会从天而降,无端地出现在了顾家大门之外?没等徐秋娘思忖过来就见随高篱一道快马而来椒城的暗卫们立时下马,纷纷撑起油伞,替一对为情而哭泣的璧人遮风挡雨。
约莫半炷香时辰,两位璧人才从哭得天昏地暗转换成小声抽泣。他聚目,眸光含情地注视着泪眼迷蒙的绝色佳人。“昭婉!”只二字饱含一片赤诚之心。
孰料,她却使力推开他,蹙起蛾眉,赤唇**,终究没再多说一个字,而后转身,她奔回了府里。
“昭婉,等我。”高篱推开撑伞为他避雨的暗卫,迈开阔步疾奔追撵她。
徐秋娘未阻止,却在高篱逼近顾府大门时被罗招给截住了。“公子无情无义,你还来椒城作甚。”
罗招嘴上恶狠狠说话,心中别提多怡悦,只消高篱与昭婉还能在一块,他便会设法从高家勒索大笔钱银的。
“罗师傅,晚辈实属无奈,并非弃昭婉于不顾,还请您放我进府,我有话自然会向昭婉言明,求她谅解。”高篱边说边作冲撞架势。
大春再度阻截。“高公子还是请回吧!顾家可没邀请您来。”
被人阻去前路的滋味真个不好受。高篱焦急万分,怒眸圆睁,但见暗卫们纷纷手执兵器欲助公子闯入。
高篱眼角观之,瞧出危险端倪。遂连忙挥起衣袖。“不许乱来。”
待沉下气恼,高篱将眸光投向徐秋娘。“徐夫人,请您……请您念在我对昭婉一片真心的份上就让我进府里,去向昭婉言明一切。”
“怎么,公子进不了别人府上的滋味也不好受吧?两日前你娘亲便是如此待客的。”徐秋娘冷冷说道。而后她再度睥睨了一眼高篱。
不曾想指望徐夫人的最后希望也破灭,高篱这才知道自己被人误解是多么的酸涩。一份真情又如何,人家还不是拒人大门之外。兴许这就是因果循环,自己娘亲怎么阻拦人家,现在人家就这么阻拦他。
苦楚难诉,就连解释的机会都被无情地挡在府外。也罢,分明是自己给人家造成的巨大伤害,若是没半点诚意,又有什么脸面指望别人的谅解呢?
不再多言,高篱深深吸了口气,登时席地而坐,就连为他撑伞的暗卫也被他推开,让椒城顾家门前的春雨洒落于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