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张鸣来了。一身青色袍子,三十出头,四四方方的脸,浓眉虎眼,腰间系着一尺宽的皮腰带,头上戴着纶巾,手上拧着一把剑。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眼见马六也在,当即拱手打了个招呼,随即拱手作揖:“大人,不知唤草民前来何事?”
王县令问道:“张鸣,昨晚三更你在何处?”
张鸣说:“草民昨晚与花和尚蹲守在醉乡楼楼顶抓采花大盗,奈何蹲守了几个晚上,也没看见采花大盗的踪迹。”
冷听的真真切切,如此看来,他们两个是没有任何嫌疑的。他上前一步,拱手道:“二位兄台,在下冷,路过龙平县。听说二位出自少林和峨眉,还请二位兄台过来看看这位衙役的伤势。”
“好。”马龙、张鸣异口同声应了一下。两个人走了上前查看。
冷说:“死者致命伤是在天灵盖,被人一掌震死。不知二位兄台可否看出凶手使用的是什么武功?”
马龙先上前摸了一下死者的脑袋,已经完全塌陷,脑骨碎裂。顿时心里一惊,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冷、王平,以及王县令,都注意到了马龙的神色变化。他们异口同声:“怎么了?”
马龙说:“这是混元掌所伤。是崆峒派的武功。”
“你确定?”冷追问了起来。倘若能确定凶手的武功,那要追查凶手是谁,可就容易多了。
马龙重点了下头:“确定。在下见过被混元掌所伤的人,筋骨尽断,就跟这一样。”
张鸣若有所思道:“混元掌乃是崆峒派的绝技,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修炼如此高深的武功。此人会是谁?”
马龙轻摇了下头:“崆峒派高手如云,自掌门以及长老,都有资格修炼这门绝技。门下资质好的弟子,也是有机会修炼的。在下眼拙,实在看不出是被谁所伤。”
冷沉思了一会:“可是据在下所知,崆峒派的独孤掌门几乎很少下山,其他几位长老,都有六十来岁,更是很少下山。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
马龙符合:“不错。崆峒派一直比较保守,向来不喜欢与江湖中人来往。就连各大门派,也是少有往来。这凶手,必定另有其人。”
王县令很是不解,不禁问道:“此话怎讲?”
马龙拱手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崆峒派的掌门以及六位长老,一直以来都是十分保守的人,平时也是隐居山门,几乎不会下山。更何况,几位长老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们更不可能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来。”
忽然,惜说了一句话:“那龙平县有没有出自崆峒派的弟子呢?”
此话一出,一语惊醒梦中人。王平更是神色诧异,脸上阴晴不定,嘴里念念叨叨:“不...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冷皱了下眉:“王大哥,你怎么了?”
不等王平说话,王县令却说:“总捕头张瑞是出自崆峒派。”
王平嘶喊了起来:“可张哥根本就不在龙平,他一个月前就押着江洋大盗去京城了。”
冷剑眉紧锁,总觉得王平的行为很反常。现在只不过是找出了总捕头张瑞是崆峒派的弟子,并没有说他是凶手,为何他却如此反常?
他如此维护张瑞,似乎,他们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冷觉得,有必要深入了解一翻。
等到大家各自散去,冷和惜也回到了房间休息。不等冷说话,惜却先说:“冷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刚刚王大哥很反常?”
冷吃了一惊:“你也看出来了?”
“嗯。”惜轻点了下头,接着说:“按照正常逻辑,即使王大哥跟那个总捕头张瑞关系很好,但现在谁也没说他是凶手。更何况,他也有不在场的证据,王平作为一名捕头,行为却异常的反常。这很不正常。”
冷淡淡一笑:“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当一个人行为突然特别反常的时候,说明他要掩饰某些东西。”
惜愣了一下,随即凝视着冷:“冷大哥,你的意思是说,王大哥表现的那么反常,是在掩饰自己?”
冷耸了下肩膀:“我也不确定。这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不过,马龙和张鸣,兴许知道一些事。走,我们去找他们。”
“现在?”惜瞪着眼睛看着冷,又说:“可是,你昨晚一夜没睡,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冷淡淡一笑:“不用了。一个晚上不睡没事的。”
于是,两个人离开了衙门,前去追赶马龙、张鸣。冷相信,经过刚刚一事,他们肯定不会回家睡觉,一定会找个地方坐下来喝茶,要么喝酒谈论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