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提出的问题只是表面现象,要做给别人看的。立下你们认为对的规矩,让别人敬畏遵从。别人心里遵从的终究不是你个人,而是道理。这就是你们烦难的原因。”
王平生抽丝剥茧开始跟二人分析具体事务,两人也都聚精会神。
“咱们处理这些事,就像扒掉芭蕉树的叶子。其实核心不过是老李自身。”
二人点头称是。
“老李已经死掉,这就是事实。他现在的肉体,纵然有些记忆,但感情已不存在。所以我们昨夜商定好的处理办法并无不妥,就按那个办理就是。”
“那现在老李这个人该怎么办?”史大路比谁都愁,这个吞金兽成了他的责任。
“这是你的大功德,我羡慕都来不及。”王平生摇头。
“听平生兄弟一说,我也就安心了。有了明确方向,其余的确实不是什么难事。要不你就别走了,咱们兄弟一起做一场大事业。”张百壶真心邀请,他感觉越来越喜欢王平生。
“师子不曾说过让我留下。说明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们在内地不知道外界的混乱危险。缅甸烽烟遍地,炮火连天,那里国人众多。我虽不能月临千界,空度众生,但因果纠缠深重,那一处人间终须我去整理。”
“像你说的危机四伏,那么多国人为何不回国?岂不是自寻死路?”史大路不以为然。
“史大哥,我为何不回国?你还不清楚?像我这样的失踪人口,想回来倒也有办法。还有那些因历史原因,祖祖辈辈生活了几百年的人早已把那地当成了故乡。祖坟在彼,亲友在彼又岂能轻易割舍?纵然想回来,我大国国籍也不是好入的。”
“都是炎黄子孙,国家为何不肯给那些华人身份?”史大路也是困惑不解。
“没有亲身经历,你不会懂。同语同宗虽是身份证明,但生长环境不一样,思想根源和行为举止已经不是一类人。我有怜悯之心,做事也得用霹雳手段。国家又哪有精力细微培养矫正,只怕还得不偿失。总之,各有各的难处,我也是尽人事听天命随心而为。”
一番话听得张百壶肃然起敬。
风起,百草尽摧折,劲松巍然立。
这不是做大事的人,何人才算?
“以后我岂不成了专职奶爸?自己尚且活的稀里糊涂,怎么教别人啊?”史大路想到这里就痛不欲生。
“史大哥,按自己心意做好自己就行了,又有何难?你能想到的,难道师子会想不到?保障老李不成为什么恐怖魔王也不是你这小身板能扛下来的。不需要想得太多。”王平生微笑道。
“你不知道啊,师子还安排了一个悟空让我教,那蠢货都快愁死我了。”
“悟空是谁?怎么和师子法号相似?”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天生神力,但头脑不灵光,能把人蠢死。”
“胡说。咦,史大哥你可有法号?”王平生完全不在意史大路说的什么,下意识反驳,师子的人怎么可能是蠢货,思绪却飘到了别的地方。
“我又不是和尚,要什么法号?”
“我想要啊。”一念及此,王平生迈步就往外走,要去寻找八戒。
还没走到大门,又转了回来。
“算了,不能起贪心。师子不给,自有他的打算。你跟我仔细说说悟空小兄弟和师子身边人的事吧。”王平生十分关心自己人的底细。
史大路便把从悟能下山后,自己了解的所有情况事无巨细,一一说给王平生听。
张百壶在一旁也是兴致盎然,听得津津有味。
“都是因缘际遇,你且等着挨揍就是,真是天理昭昭,悟空小兄弟必替我报仇。”王平生似笑非笑地仿佛看到史大路将来的笑话。
“人穷志短,古今皆然。大路兄弟,这个穷字可不单单指财物匮乏,你我都该学习平生兄弟的豁达气度,他能在九死一生的险地站稳脚跟,还有余力反手回来帮你,我老张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再难还能有他难?”几句话说得史大路心生羞惭。
“多谢张大哥点醒,我这人就是短了志。在两位跟前也不敢发什么大话,日后再提一个难字,我就给自己一耳光?”
大丈夫当如是。
三人不再纠缠细节,雷厉风行安排人手,开始给老李操办入土事宜不提。
年局长所乘飞机甫一落地,便从舷窗看见一辆专车顶着大字标语向停机坪驶来。自己的名字赫然其上。
“年师兄,我就是柳断楼,代表华清学府和家祖欢迎您来首都。”一个面容清矍。举止儒雅的中年人从车上迎来。
“这怎么敢当,这怎么敢当呢?”年轻连声谦逊,这个脸可给大了。
柳断楼是导师柳烨的儿子,现任华清学府校长一职,称得上位高权重,不然这机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把车开进来接机的,这个权力说是通天也不为过。
“自己家人,分内之事。年师兄莫要挂怀。”
“哎呀,我来的匆忙,忘了带礼物,麻烦师弟先送我到商城一趟。”年轻刚坐到车上,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不由一拍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