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脚神”肖五郎并不疯癫,他对秦棠的攻击是刻意打磨,尚有留力。
秦棠站在苍山山巅,这是他初遇黑熊怪的地方。
当日与“独脚神”打斗不久,他便昏迷。
他不明白自己如何取出的“傲世”与“惊雷”,只知自己在“独脚神”半句不离“黑熊怪”的言语中,得到了认可。
他隐约感觉自己又承了刘小黑的情——因为体内功力又莫名提升了。
他不愿待在侠客山庄,况且他已有了自保的能力,因此再次来到了这个改变自己命运的苍山。
但他已找不到黑熊怪。
易水萧萧,人心寒寒;英雄无泪,化作碧血。
他回想起了当日。
“很久很久以前,洪荒依旧祥和与清平,没有恶妖,恶妖是某一日从天上陡然降临的。”
“天降恶妖,屠戮生灵,人们便开始了与恶妖之间的战斗。
“不少供奉神仙的寺庙见识到了恶妖的强大力量,选择缴械投降,遭到洪荒子民的激烈反对。”
“而事实也正如民心所示,恶妖麻木不仁、残忍暴虐,根本没想过要我们活,甚至将我们当作口粮。”
“就在危急存亡之际,一位身具恶妖般力量的英雄愤然出击,挽救了世人,并教导世人修行之法。”
“是的,他的名字叫黑熊怪,不管天下人如何负他,他都不负天下人的‘人类心中的神仙’。而我就是黑熊怪。”
被巨石掩住的洞里,有两个人,一个病恹恹的人正躺着,而他旁边的少年郎讲着故事。
少年自称是“人类心中的神仙”黑熊怪,让刘小黑神情有些诧异。
黑熊怪第一次救世是在几十年前,怎么可能是二十出头的毛小子吗?
少年挽尊道:“嘿,其实我是黑熊怪的徒弟,秦棠。”
少年说完紧盯病弱人,问:“当年那么多妖怪,包围黑风岗,在这么那么危急的时刻,黑熊怪都能迎刃而解,你说,还有什么是黑熊怪做不到的?”
“而他的徒弟,自然也不差。”
刘小黑目不转睛地回望着他,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摇了摇头。
“我一定会救你的。”秦棠以为他还不信自己,坚定地说,“我是英雄的徒弟。”
“你干什么!”
刘小黑恢复了些体力。
他摸了摸秦棠的头,似在灌顶传功,他说:“黑熊怪的名言果然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
“当天下人尽来负我,这话说来容易,究竟是有多少人还能保有多少初心与善意而不绝望不想死呢?”
“幸而我还能从你的身上,还能见到一丝人性的善。”
“我引开恶妖,你就往南走。剩下的干粮还有我的包袱便给你了。”
秦棠登时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人类心中的神仙’的徒弟,我是个死里逃生的孤儿,我是个没用的普通人。”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你值得拥有自己的名字,无需再借其他人来使人安心。而且谁说你不是黑熊怪的徒弟了?”
“以后,你就是了。”
不等秦棠开口,刘小黑已推开巨石,跃出洞穴,大声叫喊,且往远处狂奔。
他边狂奔边嘶吼着:“我——是——你——黑——风——岗——的——黑——爷——爷!”
恶妖纷纷向他聚拢。
少顷,秦棠拭干泪水,抱起包袱,朝南方而去,一步一回头。
“秦棠,以后你就是我黑熊怪的徒弟……南国有颗参天的榕树,榕树下有个小庙……那便是黑熊庙。”
“那庙里虽然无趣,却能够让你突破现在的修为,好生修炼。”
秦棠猛然惊醒,他又梦到了“人类心中的神仙”黑熊怪。秦棠日夜赶路,见到了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