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都统府,林默立刻將所见记录下来,並加上了自己的分析和推断。
发现苏家的秘密后,林默並未立刻採取行动。
打草惊蛇是下策,他需要更完整的证据链,以及弄清楚苏家背后是否还有更庞大的网络。
他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履行城守备司都统的职责,整顿风纪,加强城防巡逻,尤其是针对万瘴山脉方向的监控,一边暗中布置人手,对百草丹坊及苏家核心人物进行严密监控。
他派出的都是精於隱匿和侦查的亲信,並且传授了从神州大陆那里学来的敛息术和追踪法门,確保不易被察觉。
同时,他也开始有意识地接触另外两大家族——吴家和陈家。
对吴家,他以整顿矿场安全、防范地质灾害和邪魔渗透为由,要求查阅其主要的矿脉分布图和安全记录。
吴家的家主吴震东,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獷的金丹巔峰修士,对此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但在林默展现出强硬態度和確凿的几起矿工离奇失踪案后,不得不配合,但提供的资料多有保留。
对陈家,林默则以保障漕运畅通、打击水匪为切入点,视察了码头,並要求陈家提供近期漕运货物清单,特別是往来於万瘴山脉附近水域的船只记录。
陈家的家主陈文渊,是个看似儒雅、实则精明的元婴初期修士,应对得滴水不漏,表示全力配合朝廷,但言语间总带著一种疏离的圆滑。
林默能感觉到,这两家对他这个新都统同样充满戒备,並且彼此之间也存在竞爭和猜忌。
他们与苏家维持著表面的和平,但私下里是否知晓苏家的勾当,尚未可知。
就在林默暗中调查之际,守备司副都统孙满的態度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似乎从最初的疏离和观望,变得主动殷勤起来,时常向林默匯报一些“內部消息”,言语间多有对三大家族的不满,暗示他们盘踞地方,尾大不掉,並表示愿意效忠林默,整顿青嵐城秩序。
“都统,您有所不知。”一次私下匯报时,孙满压低声音道。
“那苏家,近些年靠著炼丹,看似风光,实则暗地里没少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下官听说,他们丹坊里经常半夜运进一些来歷不明的药材,气味阴森。
还有,苏家那个老祖宗,苏慕云,据说已经几十年没公开露面了,一直在后山闭关,谁知道在修炼什么邪功……”
林默不动声色地听著,心中冷笑。
孙满此举,无非两种可能:
一是真的想借自己之手扳倒苏家,他好从中牟利或提升地位;
二是受人指使,故意拋出苏家的信息,引导自己调查,其背后或许有更深的图谋,甚至是陷阱。
“孙副都统有心了。”林默淡淡道,“不过,查案需讲证据,不可妄加揣测。此事本官自有分寸。”
孙满见林默反应平淡,有些訕訕,又说了几句表忠心的话,便退下了。
林默立刻吩咐亲信,加强对孙满的监控。
他怀疑,孙满很可能已经投靠了某一方势力,现在是在替人探路或者下套。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林默正在书房研究青嵐城及周边区域的地脉图,试图找出那些晦涩能量波动的源头和规律,忽然心有所感。
他布置在都统府外围的一个警戒阵法被轻微触动了,並非强闯,而是一种极其高明的、试图绕过阵法感应的潜入。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