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彻知道她问的什么。
“虽然颂莎和薛力已移交警方,但事情远没有结束。”
“后续警方会启动程序,联合多国力量,彻底摧毁背后的跨国犯罪集团。”
他神色有些严肃:“但在那伙人完全落网之前,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他们可能会进行报復。”
“不过你放心,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和孩子,不会让你们受伤。”
周芙萱听完,神色平静。
她很清楚,当她决定將颂莎交给警方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不再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
此举必然会撼动颂莎背后的跨国犯罪集团的利益。
那些人一旦查清缘由,知道她跟颂莎的恩怨,很可能因此记恨上她。
她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从我决定將她移交警方开始,就没想过能独善其身。”
“不过,我始终觉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既然有威胁,那我就除掉威胁。”
裴延彻眉头微蹙:“我跟你说这个,不是鼓励你去对付他们,只是让你平时多留个心眼。”
“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养胎。”
周芙萱迎上他的目光:“我知道。”
“你不用担心我鲁莽行事,我不会傻到去跟他们硬碰硬。”
她抬手轻轻放在腹部,眼神柔和:“我只会做自己力所能及、並且绝对安全的事情。”
听到她这番保证,裴延彻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鬆了些许。
下午,周芙萱走进关押司凝的房间,身后跟著几名女保鏢。
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司凝被反绑了手,坐在椅子上,精神萎顿,头髮凌乱,眼神涣散。
她嘴上的胶布已被撕下,留下红肿的印记。
当她看到周芙萱走进来,眼底先是下意识地闪过一抹淬了毒的恨意,反应过来后,强行压下,切换成一副淒楚可怜的模样。
周芙萱走到距离她五米远的沙发坐下,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司凝看著她,眼眶瞬间红了,未语泪先流,声音带著哭腔。
“小瑾,对不起。”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道歉,都弥补不了我母亲对你造成的伤害。”
她用力吸著鼻子:“可是我也恨她啊。”
“我出生没多久,她就把我像丟垃圾一样丟掉在福利院门口。”
“那时她明明就在国內,却对我不闻不问。”
“我在福利院的那九年,过得並不好,她也没来看过我一眼。”
她抬起泪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
“现在她突然出现,让人將我打晕,关起来,强行要带我走。”
“我非常抗拒,根本不愿意跟她走。”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恐惧。
“可我没办法啊。”
“那个薛力肥头大耳,身边全是凶神恶煞的手下,我怎么跑得掉”
她啜泣著,道出著自己的『计划』。
“所以我只能假装顺从,跟她虚与委蛇,装乖,一心想著等到了泰国,我再找机会逃跑。”
“万万没想到,在货轮上就被你们抓住了,我的嘴被封住,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说著,她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小瑾,其实我比你更恨她,我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周芙萱半靠著沙发,全程冷漠地看著她声情並茂的表演。
直到司凝说完,她才勾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你是在跟我诉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