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屿越探心越沉,这哪是简单的“身体不好”,分明是几十年连轴转的操劳,把本该支撑身体的“底子”熬空了......
突然,裴爷爷猛地吐口血,身体一软,险些栽倒在床边。黎洛屿赶紧上前扶著他:“裴爷爷,你怎么了”
裴爷爷浑浊的眼睛眨了眨,似是终於看清楚了扶著他的人,原本涣散的目光骤然亮了起来,惊喜万分又带著急切:“洛洛,快,继续施针,病人的心脉……撑不住了。”
黎洛屿先给他塞了一颗『人参养荣丸』,拍拍他的后背心:“您別急,我在呢!”
扶著裴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后,才收敛心神,將注意力全部放在病人身上。
裴爷爷施的是他们裴家祖传的“银丝渡穴”针法,这套针法是裴家祖上祖传的针法,全套共108针,讲究“以针为引,以气渡人”。
寻常施针只需用其中二三十针便能调理臟腑,可若是全针施展,渡的是施针者自身的生命力,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轻则耗损元气,重则伤及根本。
黎洛屿皱了皱眉,看著裴爷爷苍白却坚定的眼神,又望向床上气息愈发微弱的老者,心头一沉。
沉沉嘆口气:“裴爷爷,您老糊涂啊!我在呢,何需您以命换命!”
裴爷爷愣了愣,气息在药丸的作用下稍顺后才缓过神,“唉,我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看著......”
“好了,您老坐著好好休息吧,別再耗神了,接下来的针,我来接。”黎洛屿语气淡淡,拿起旁边的银针仔细探查。
裴老已经施了68针,每一根都精准落在关键穴位,针尾还微微泛著裴爷爷残留的气息。
剩余40针是“银丝渡穴”的收尾关键,需顺著前阵脉络补全气血循环,稍有偏差便会功亏一簣。
黎洛屿闭了闭眼,指尖捏起一根新的银针,刚要落针,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攥住。
黎洛屿偏头,顺著手腕向上看去,原来是位头髮白的老大夫,白大褂领口別著枚泛旧的听诊器,脸色沉鬱,有些质疑道:“姑娘,老首长的身体连著多少人的牵掛,可不是小事!你年纪小小,细胳膊细腿的,这针要是扎错了穴位,或是力道没把控好,让老首长......,你担得起吗”
周围几位西医专家也纷纷附和:“是啊,裴老刚才施针都耗得吐了血,这针法本就凶险,万一.....”
后半句“有个三长两短、出点儿人命”这样的话,几人话到喉咙,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只把焦虑憋在眼底,目光紧紧盯著黎洛屿手里的银针。
黎洛屿没急著反驳,另一只手悄悄绕到病床另一侧,轻轻抹上老领导腕间的经脉,借著衣袖的遮挡,渡了一丝温和的生命力过去,以稳住病人脆弱的心脉。
做完这一切,这才直起身子,目光直视握著她手腕的老大夫,视线在他胸前的工作牌上顿了半秒:“黄大夫,您確定要现在阻止我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