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纵然万般不情愿,但如此僵持下去只能是鱼死网破,若是一个不留神毁损了那魔灵之体,那他往后的计划可就全部泡汤了。
罢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是他一时急躁过于冒进了。
魔尊再次扫了红衣美人一眼,总觉得这芙蕖公主跟他与以往有所不同,但不同在哪里,他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
他还想再细细打量她一番,天帝却拉起他的袖子向殿外而去,还不断与他说着那珍宝的种种,魔尊的心绪被打乱,只得跟着天帝离开了宗政殿。
诸仙提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顾不上仔细去打量那从普陀断天崖成功而出的魔族公主,纷纷消失在大殿中。
红衣美人结印的手缓缓放下,身子僵硬着朝地下栽去。
月华心内一惊,快步上前将她抱入怀中快速消失在宗政殿。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宗政殿外多了一队天兵天将以及被他们护在中间的一位风姿绝世的仙子。
那仙子将殿中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含笑,梨涡深深,眉心一颗朱砂痣鲜红欲滴,如同嵌进她额间的红宝石。
良久后她缓缓开口,语声清脆婉转,引人迷醉,“天帝此刻忙于接待魔尊想必没有功夫理会我等。”
领头的天将听了缓缓点头,“想来也是,那就劳烦扶桑仙子在玉缕华台安歇一晚,明日一早天帝上殿议事,我等再带仙子回禀陛下。”
扶桑仙子笑盈盈应下,转身随着天兵天将去了那玉缕华台。
红衣美人回了碧落殿便昏睡不醒,月华上仙喂了她许多天河凝露,便守在她身边发呆走神。
自从刚才在大殿上,有个疑问便紧紧缠绕在他心间:如果是芙蕖,她可还会义无反顾的挡在他身前,一如年少那般?
纵然月华上仙不肯承认,可那个问题的答案却清晰明了。
他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她恨他那么深,又怎么会再挡在他身前!
红衣只不过是他违背天道,强行用半数灵血和精元催生出的而已。
他将与芙蕖有关的记忆全部提炼美化,最后才灌输给红衣。归根结底,红衣的所思所想、理智情感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笑他竟无法沉醉在这虚妄美好里,反而越发清醒,能分毫不差的分辨出哪些是芙蕖会做的事,哪些是红衣会做的事。
可每清醒一分,他心中的苦痛便更深一分。
思及此,月华痛苦的闭上眼。为什么要让他恢复神智,为什么不让他继续疯癫,那样至少他拥有的都是和她美好的回忆,没有伤害,没有痛苦……
天帝与魔尊赏玩珍宝之后,魔尊问自己可否在天界逗留几日,天帝虽不情愿,但面上却爽快应下。
当晚,魔尊便被安置在了玉缕华台。他正准备去休息,却见一酷似芙蕖的蓝衣仙子站在抄手回廊前赏月,当真是姿态娴雅,遗世独立。
魔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蓝衣仙子身边,“仙子好雅兴。”
扶桑回头看他,言笑晏晏,“魔尊谬赞。”
魔尊见她认识自己,心下更加疑惑,不等他问出口,扶桑便开口了。
“今日在宗政殿亲见魔尊与月华上仙切磋,所以认识魔尊,小仙扶桑,唐突魔尊了,还请魔尊莫怪。”
“扶桑?”魔尊喃喃自语,努力搜索记忆,却是没有丝毫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