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刚走出门没多大一会儿,想必这会儿已经到了府外,如果跑得快就应该来得及。
公孙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眼睛一日不如一日清楚,但没想到这会,竟还能看到公孙晓梦惨白如霜雪的脸。
“还是先去请赵公子罢。”
柳碧落冷冷淡淡地搭了句话。
她从不可怜公孙晓梦分毫,所有的选择,皆是公孙晓梦性格执拗导致的,到了这会,他仍恨极了赵司林。
公孙夫人曲解了柳碧落的意思,还当柳碧落聪明伶俐,一语点破了重点——若有赵司林在这,公孙晓梦许是还能打起些精神。
“对,对!翠儿,你快去神武侯府将赵公子请来,就说晓梦今日不小心跌倒了导致早产,现已为他生下了长子,如今正想见他!我就不信,我就不信他能这么绝情!”
话已至此,公孙夫人也对自己所言没什么底气,前些日子她心疼公孙晓梦,便也不顾着那些风言风语,时常请赵司林至府上。
打上次赵司林至丞相府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便是她日日递信过去,道公孙晓梦思念成疾,或是疼痛难忍,夜不能寐,赵司林都没有过来探望。
时至今日了,赵司林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过消息了。
“严夫人大抵是瞧不得这血腥的场面吧?”
柳碧落刚一开口,话中变带刺儿,这话公孙夫人听了,很是不开心。她容不得任何人说公孙晓梦的不是。
“饶是我这个胆子大的,也是害怕得很,严夫人是千金之躯,自然瞧不得这些吓人的东西,不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免得吓到了才是。”
公孙夫人不顾身上染上血污将公孙晓梦拥在自己的怀里,听柳碧落道完所有,适才听出了柳碧落话中的逐客之意。
许久不曾见了,但也免不了会与她打交道,公孙夫人今日既没有咄咄逼人。
公孙夫人望着站在原地的柳碧落,又望向严慕云不甘离去的背影,叹出一口气来,如今后悔,怕是已经太晚了?
若当时她未曾执意将柳碧落送到偏远的地方,而是将柳碧落留在身边的话,视为己出,说不定我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如今在丞相府中,柳碧落也许同样会是她的依靠,就与公孙晓梦一样,或许因柳碧落聪慧的性子,还会更讨她喜欢些。
她怎么就信了公孙夕的劝告?
“你尚还年轻,日后准是要有自己的孩子的!留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做什么?来日若她得了妹夫的宠爱,可是要与你所出的孩子分一份家产的!更何况这不是自己所生的孩子,总归是要念想自己的母亲,与那喂不熟的狼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养了个祸患!”
信便信了。
公孙夫人心里也十分明白,光是说这些,也显得多余的很,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能惹起多大的风浪呢。
“听闻碧落将要出嫁了。”
柳碧落听闻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她还从未听过公孙夫人如此叫她,显些有些不适应。
也许是公孙夫人为了给她添堵把院里哪个丫鬟的小名儿改成了元止,或是垣芷。
“你这孩子,怎么这会还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