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別说啊,这么大的一摊子忙的我焦头烂额,我这还真的有很多事需要帮忙,想请斗爷帮一下!”
范永斗闻言赶紧站起身。
范永斗在心里默默发誓。
这次若是能活著回去,再也不敢自傲的称自己为什么“斗爷”了,这个称谓不能要了。
他被余令的一句句“斗爷”给嚇坏了。
余令嘴里每次喊出来的“斗爷”就像一把把落下来刀。
奋力的砍下,然后在脖颈处猛的停留。
说不定哪日一个不注意脑袋就没了!
“大人,饶了小的吧,以后管我叫小斗就行!”
余令看了看椅子,范永斗赶忙坐下,见他坐好余令直接道:
“先前归化城的赋税我看了,我觉得不合理!”
“大人可制定赋税,范家定当遵守!”
“我倒是想啊,可我余令是一个粗人,什么二十税一,十五税一我不懂,我就是再厉害,这也不是我能玩的明白的!”
余令认真的想了想,喃喃道:
“这个我不会,羊毛是一种税,羊肉又是一种,皮货和牛筋又是另一种,我不能把我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范永斗一惊,忍不住道:“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们来帮我制定归化城的税收制度,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我打算按照利润来收,有没有搞头”
范永斗开始冒汗。
他是聪明人,余令的话虽然说的半半截截可他却是听懂了。
余令这是准备对草原混乱的商税动手了!
“敢问大人,可有標准!”
“自然有標准的,利润越高,税率越高,同理而言,小商队利润低,赚辛苦钱的可以不用缴税!”
范永斗闻言头上的汗更多了!
真要这么做,那些小商队会对余令感恩戴德。
可对自己这样的大商而言,自己赚的越多,余令就能拿的更多。
真要按这个法子,余令就能把自己等人吃的死死的。
对其他家而言,他们若是知道这个法子是自己范家帮助完成的,那今后就走不到一起了。
范家相当於砸锅的那个人。
介休晋商就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见余令正在等自己回话,范永斗再次站起身,行礼道:
“大人,不是小的不帮,而是能力有限!”
“没事,我也是做一个试点而已!”
“大人我……”
“斗爷这么不给面子么”
“大人误会,小的是怕做坏了,坑了其他商人,也污了大人的德行,税务一事涉及的太多,非我一个商人所……”
“我不在乎德行!”
范永斗咬了咬牙,诚恳道:
“大人,小的实话实说了,这涉及的利益太大,范家真的不敢,请大人体谅!”
“如果我手里有刀呢”
范永斗不敢说话了,在见识过余令的狠辣之后他再也不敢自傲了。
当初他敢说“拿捏一个总兵不难”!
他现在恨不得忘了这句话,余令他根本就拿捏不了。
打进归化城那一日,余令站在高处,大声的说我们可以欢呼了......
那一刻......
范永斗看到了士卒对余令的崇拜和仰慕,还有那嚇人的狂热!
在那一刻。
范永斗知道,余令大手一挥,这群人可以跟著余令衝杀到天边。
这是他在別的总兵身上没有看到的奇景。
那么狂热的目光让他害怕的发抖。
所以,余令他说他手里有刀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有刀。
“我不为难你,你把我的意思跟其他几家说一下,你们几家一起来做这件事,我来敲定標准,再决定试行!”
“是!”
“斗爷辛苦了,明日我会派人去和你对接战获的价格问题!”
“是!”
范永斗心里难得舒坦了起来,余令是守信的,並未卸磨杀驴,在认真遵守约定。
范永斗走了,地扁蛇悄然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小的拜见二爷!”
“起来,自己找位置坐,今后不用跪拜,正常的抱拳礼就够了!”
地扁蛇站起身,规规矩矩坐好,余令笑了笑,轻声道:
“你已经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地扁蛇不敢笑,低声道:“二爷,东厂马上就不受控制了!”
“苏家和骆家指挥使之爭没了下文是吧!”
“嗯,自从王安公公离开后,这件事就註定没结果,所以,现在的锦衣卫已经被东厂完全掌控!”
“他马上就开始吃人了!”
地扁蛇没听懂,继续道:“二爷,魏公公对你有了忌惮,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收集你的罪证的!”
余令笑了笑,认真道:“不用隱瞒,可以添油加醋!”
“啊”
“我没开玩笑,你照做就是了!”
地扁蛇晃了晃脑袋,继续道:“二爷,郭御史是东厂的人,他这次被贬是明降暗升!”
“陛下的人么”
“不是,严格的来说陛下不知道,魏忠贤对皇帝已经有了欺瞒之心了!”
余令好奇道:“这你都知道”
“先前的时候抄家魏忠贤只会留下一两成,如今不是了,有时候他会剋扣一半,他已经在做假帐了!”
地扁蛇站起身,走到余令身边低声道:
“二爷,私底下已经有人管他叫千岁了!”
余令揉著眉心忍不住喃喃道:
“这算什么,他马上就是九千岁了,属於他的时代要来了!”
地扁蛇一愣,忍不住道:
“九千岁”
“嗯,再次见到他记得称呼他为九千岁,他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