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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十九章 鬼影(2 / 2)

黑暗中,白天宇盯着两个亮点,那是陆致隽的双眼。突然,爆发一种莫名的声音,李灵身子跌到地上,揽着他的白天宇已不见。

黑暗中,只听白天宇恶狠狠地说道:“我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是你自己把你自己逼上死路,不要怪任何人!”

他死死扼住陆致隽的脖子,各种回忆纷至沓来,他掐住陆致隽脖子的同时,也像掐住了自己心,他的心在他手里委屈的蜷缩着,挤压着,把回忆挤出来。

突然,陆致隽低嚎一声,他奋力推开白天宇一只胳膊,胸腔里发出可怕的声音:“你师娘——真的死了吗?”

李灵忍不住抽泣起来。

白天宇道:“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人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还——”

陆致隽极力挣扎,打断道:“不是——我杀的——”

白天宇道:“可惜,我不会再信你了。”

陆致隽用他残存的一口气,道:“我死了,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白天宇已经上当不止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尽管他也犹豫,但手上力气只增不减。

陆致隽四肢僵硬,身体颤抖,如果能看得到他,他的眼珠一定快眦出眼眶,一度,白天宇已经他已经断气,但陆致隽依然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道:“杀她的,另有其人。”

虽然声音极低,像老鼠的吱吱乱叫,但白天宇听懂了,他不自觉地,松了手上力气。陆致隽像呕吐一般呼着气。

白天宇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李灵依然伤心抽泣。

陆致隽突然奋力推开白天宇的胳膊,为此,他的脖颈差点被扭断,陆致隽剧烈的喘气,不停干呕。边干呕边断断续续说道:“阴谋,都是阴谋,咳咳!”

白天宇从未见过如此落魄的陆致隽,从前,陆致隽也有虎落平阳的时候,但不改他浪**骄傲的本性,今日,他言语形态之中,都带着他无力掩饰的颓败之气。

对于诡计多端的陆致隽,白天宇绝不轻信,他也不主动开口问,他已做好随时取陆致隽性命的准备,决不能再错失机会。他强忍着刚才受伤带来的痛苦,不能让陆致隽看出来。

陆致隽渐渐平定喘息,道:“你师娘,虽然死在我手上,但要她命的人,不是我。”

白天宇冷漠道:“你还要说什么?”

陆致隽知道,他已失信于白天宇,看来白天宇不再相信他了,他懊恼地说道:“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死了。”

白天宇心里惊了一下,陆致隽说的,和他想的一样。他望着微亮的洞口,道:“出来。”

陆致隽立马道:“我不出,有什么话,在这说!”

白天宇不顾陆致隽反对,摸黑冲到陆致隽面前,随便抓了一下,陆致隽抬手反抗,两手摸索着抵挡,被白天宇反手抓住手腕。白天宇觉得哪里有些异样,他想了想,如影随形的扇子不见了。他拉这陆致隽手腕,像拖地痞无赖一样把陆致隽拖出洞外。一出洞口,望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陆致隽低声呼道:“漫山遍野都是铁扇门的人!”

白天宇故意放高声音说道:“都是你的人,不正和你意吗?”

陆致隽连忙冲上前去捂白天宇的嘴,白天宇顺势在陆致隽脸上揍了一拳,陆致隽踉跄两步,似乎并不生气,而是谨慎观察周围,像一只受惊吓的兔子。

白天宇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陆致隽。加上他的穿着,他就像一个受人欺辱不敢声张的农夫。这一下,白天宇倒有些不忍心,但他逼着自己狠下心肠,绝不再上当受骗,他认为,陆致隽是在演戏。

白天宇咽下胸腔涌上来的一口血水,上前踢了一脚,道:“你为了杀我师姐李灵,在天柱山埋下重兵,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让你下得了这样的重手!”

陆致隽一屁股坐在地上,稍稍冷静一下,抬头道:“我从来没让人去杀她,”他定定地望着白天宇,举起两只空手掌在面前,“铁扇门,早已不在我手里了,要杀李姑娘的人,不是我。”

白天宇看着这个没了纸扇后像被褪了层皮的陆致隽,有了纸扇的武装,陆致隽似狼似虎,没了纸扇,就如猫如兔。

二人沉默很久,很久很久。

陆致隽缓缓放下手掌,微微摇头,道:“我知道你早想杀我,但你听我说,这一次,你必须信我,现在不是杀我的时候,我是善意的提醒你,不要跟我犯一样的错——不要让怒火埋没了理智,这是我犯的最大的错——我不该杀你师娘,我现在宁愿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白天宇有点接受不过来这样惊天的转变,道:“我已经知道,她是死在你手里的。”

陆致隽点头:“没错,是我下的手,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是有别人拿我的手杀的。”

白天宇感到背后一股凉气,如果陆致隽说的是真的,那么,与他原本猜测的便相去不远了。但白天宇假装一无所知,道:“她明明死在你手里,不论你如何狡辩,都改变不了事实。”

陆致隽又谨慎地左右看看,他拍拍屁股站起来,走近白天宇,把声音放的很低,显得十分激动,道:“所以啊,从表面上看,人是死在我手里的,我百口莫辩,但是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有人挑拨离间,你懂不懂,挑拨离间。我现在,白天宇我现在告诉你,”他胆怯地左右望望,同时往后看,看到周围没有异样,又转回头面对白天宇,张开双臂,“你想杀我,你现在就可以杀,我死在你手里我一点都不怕。我不怕死,但我怕恶心,真恶心!”

白天宇回想刚才在铁扇门庄院里遭遇的事情,如果说,除了害怕,剩下的就是恶心了,陆致隽说的很正确,那么,他和陆致隽经历的,是同样的事吗?

还有,假如陆致隽说的是真的,他没有下令追杀李灵,那就是那个叫人“恶心”的人下令杀的,所以白天宇提着假的人头包袱为了引陆致隽出面,最后引出“恶心”的人,“恶心”的人发现人头是假的,愤怒打了白天宇。

但下了一记重掌之后,见到了白天宇的面容,那个人突然离去,当时白天宇的确被吓坏了,现在稍微冷静了之后想想,那个“恶心”的人并不想杀他,而且还下令铁扇门的人迅速撤离,否则凭他擅闯营地,铁扇门右堂主鲁泰,怎么也不会饶了他。所以,“恶心”的人认识他是白天宇。如此一想,白天宇后背全是冷汗。

那一掌,伤至心肺,此刻情意暗动,白天宇由不住咳嗽几声。

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白天宇脸色煞白,陆致隽打量猜测道:“你受伤了?”

白天宇无力否认,他很难继续掩饰。他垂着肩膀,大口调息。

见白天宇受伤,陆致隽伸手拍拍白天宇肩膀,刚要说话,被白天宇一把反制,白天宇道:“就算我受伤,杀你绰绰有余。”

“你放手,我今天来不是找你打架的。”

“那你来干什么?”

“合作!”

“为什么,凭什么?”

陆致隽道:“为什么,因为这些事,跟宇文山庄有关系,凭什么,凭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我手里有的是底牌。”

他看的出来,陆致隽已经全无凭仗了,失去铁扇门,就像摘去他的翅膀砍去他的双脚,到如今,他应该不会再有谎言,而且,如陆致隽所说,他知道许多许多自己不知道的内幕。但白天宇想起往日陆致隽种种恶行,数次把他逼上死路,对伏小姮对萧子仞所做的事,他终究不能释怀。他强迫自己松手,告诉自己这笔帐日后会跟他一一清算,但现在,他必须忍下这口气,因为他的确须要陆致隽的消息。

陆致隽揉揉胳膊,两眼放光地说道:“你绝对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白天宇,我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人,不是可怕,是真的让我恶心。”

白天宇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跟你,大概遇到了同一个人。”

陆致隽走到离白天宇很近的地方,伸出头,在白天宇耳边极神秘地低声说:“咱们从一开始,就是被同一个人牵连其中的。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也只有我能帮你了。”

白天宇微微转头,二人几乎脸颊贴着脸颊,肩膀靠着肩膀,就这么对面站着。白天宇屏住呼吸,道:“这个‘恶心’的人,到底是谁?”

陆致隽缓缓道:“是谁,只有你师娘知道!”

白天宇压抑着狂跳的心,故作冷静,道:“她已经死了。”

陆致隽语音黏稠,道:“对,就是‘恶心’的目的,真正杀你师娘的人,是他,换句话说,他杀了唯一知道他是谁的人。”

白天宇渐渐感到心胸窒闷,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