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流云端坐在蒲团上修炼,像他这种练就了金身,达到金仙境界的武者,睡觉已经不是必须的,取而代之的是深度的打坐,以修炼代替休息,不仅可以使身体和精神更快恢复,还可以使修为稳步提高。
可是今天,流云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状态,这是很少见的事情,心中好似总有一块石头,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仔细想想,流云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事情还要从白天见到林浩说起,流云答应林浩的要求,与林浩合作,为他提供“流云”的一些信息,作为交换,林浩不但应允了流云的丰厚奖励,还告诉了流云一个秘密,就是那封缉杀流云的通缉令,竟然是从府主万山处得来的。
按照林浩的说辞,通缉令是给万山的,因为他来自坤都城,与樊家又有些交往,所以万山才给他抄录了一份,意思是让他用点心,要是真杀了流云或是找到流云,不但可以交好樊武,更能进一步取得万山的信任,所以林浩对这个任务格外用心,要不然也不会打探到“牧轩”。
就是林浩的说辞,让流云觉得哪里不对劲,樊武将通缉令给万山,这一点并不奇怪,坤都城与万阵城虽然隶属于两个州域,但都地处州域的边缘,换句话说,两个城市离得并不算太远,樊家和万山有些交往也不奇怪,樊武痛失爱子,找江湖中的朋友帮忙也很好理解,但是流云总是觉得不舒服,虽然他并未见过万山,但是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一经产生,就再也挥之不去。
“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呢?”
流云索性从修炼中退了出来,心不静,则意难平,意难平,则气不顺,修炼形同虚设,毫无意义。
窗外皎洁的月光正好洒进了房间,所谓月是故乡明,美好的月色不禁让流云想起了九州的故人,除了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欧晓晓外,他最多想起的,就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却改变了九州命运的男人——司马相如。
“以司马相如的修炼天赋,恐怕很难突破仙境,如今自己已经离开九州三百多年了,司马相如应该已经化古了吧,真遗憾,我不能再见他一面。”
流云这边想着司马相如,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他摇着折扇,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口中还念念有词:“想要了解敌人,就要变成敌人,站在敌人的角度看问题。”
“变成敌人,站在敌人的角度看问题……”
流云喃喃自语,身子突然一个机灵,就在刚刚,脑海中的司马相如给了他提示,让他想通了最关键的地方,随着关键难题的解开,流云的脸色越发凝重,不自觉地,他的额头竟然布满了汗珠。
“遭了……”流云一闪身,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间内。
……
万山是一个看似年长的老人,一身华服很漂亮,上面的花纹竟然勾勒出一方大阵,就凭这件衣服,一般武者都很难近万山的身。
此时此刻,万山静立在大堂内,看着墙壁上的一幅画,画上有一条蛇,正紧紧地盯着坑洞里的老鼠,看这情景,老鼠很快就会成为蛇的口中美食。
“城主,樊武又来信了。”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单膝跪地,将信件呈给万山,表情非常恭敬,同时也能看出,他更加紧张。
“这个樊武,竟然小心到如此程度,连传音都不敢用。”万山转过头来,一边说,一边伸出手,侍卫手中的信笺就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飞入万山的手中。
看过信,万山脸上露出一丝不明含义的笑容,自顾自地说道:“樊武啊樊武,没想到儿子的死,竟然让你加快了脚步,也好,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