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见过娘娘。”阿宝悠悠行了一个礼,说道。
“阿宝小姐客气了。”玉青示意阿宝起身,随后又屏退身边的下人,一时房里只剩阿宝和玉青二人。
“阿宝小姐请用茶。”玉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笑看着阿宝,似乎在等着她开口。
阿宝喝了口茶,笑着说道:“世事真可谓无常,越王府的小丫头摇身一变就成了太师的干女儿,贵人您说是不是?”
玉青脸色微微一变,到底是认出她来了。不过她随后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她笑着说道:“是啊,世事无常,越王府一夜之间沦为牢笼,什么也不剩了。”说完后她的目光中透出无限的悲凉。
阿宝叹了口气,说道:“越王府的其他下人都还好吧。”
“散的散,逃的逃。”玉青叹了口气,说道:“自从王爷被判刑后,王府便如一盘散沙。抄家的人见了漂亮丫鬟,都要想办法夺了去。我偷偷从王府中逃出来,却被官兵追杀。走投无路之际,是岑太师救了我,他见我乖巧,便认我做义女。”
阿宝心里有些难过。明明是主子的错,却要连累下人。这些下人们有什么错,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进宫?”阿宝不解地问道,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玉青应该是喜欢凌越才对。
玉青又叹了口气,眼里落下泪来。她缓缓说道:“那日太师诞辰,我特意献舞以示对他的感激。却没想到皇上也来了,他看了我的舞之后,就要我入宫教宫里的舞姬。之后,就”玉青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脸上也泛着些红晕。
“就被皇上看上了,带到宫里来了。”阿宝坏笑着说道。玉青低下头,不答话。
阿宝面上笑着,心里却想:这个凌烨,真是没看出来,还以为他是个不一样的君王,没想到也难过美人关。不过说到底他是皇上,她怎么管得着?
“那越王呢?”阿宝随后问道。
玉青抬头,眼神黯淡下来,说道:“如今我已是皇上的人,旁的我也不再多想了。”
“皇上待你好么?”阿宝问道,自古帝王都是薄幸寡恩,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玉青淡然一笑,答道:“玉青本就如浮萍一般卑贱,怎敢奢求太多。”
“你别这么说,你的舞跳得真的很好,姿色什么的一点也不比宫里的妃子差。”阿宝肯定地说道。
“阿宝你过奖了,我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玉青笑着说道。
“你太谦虚了,不过说真的,为什么你的舞跳得这么好?”阿宝不解地问道,她觉得玉青的言行举止一点都不像一个丫鬟的样子。
“到了太师府之后,太师待我如亲身女儿一般,请玉清坊的舞姬来教我。”玉青说道:“不过到了宫里,皇上待我也是极好。”
阿宝点了点头,也好,反正越王也不喜欢她,她现在好歹也是贵人,还深受凌烨宠爱,那可比待在越王府当一个小丫头好多了。
“阿宝,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玉青面露难色地说道。
“什么事?”阿宝问道。
“别把我过去的身份告诉别人,好么?”玉青以极低的姿态求着阿宝,阿宝愕然,眼前的玉青,与昨晚那个高傲淡然的玉青,完全判若两人。
“为什么?”
玉青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刚进宫,宫里就有不少风言风语,说我身份卑微,只是太师的义女而已。若是再让人知道我过去只是一个小丫鬟,还是罪臣的丫鬟,那我该如何面对皇上,如何面对宫里的人呢。”玉青说完,眼中露出无限的凄凉人,让阿宝看着心疼。
“宫里谁敢传你的风言风语,太放肆了。越王虽然入了狱,但他还有我这个朋友。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阿宝忿忿道。
“阿宝,你人真好,过去我那么对你,你还能不计前嫌。”玉青的眼中落下泪来。
“唉,哪里的话,过去的事我早忘了。”阿宝大大咧咧地说道,见玉青哭得梨花带雨,忙安慰道:“你别哭,别哭,我答应你不告诉别人就是了。”
玉青这才止住了哭泣。两人又说了几句,阿宝便起身告辞了。她还准备去看看凌烨呢,这个一本正经的风流帝王,她可得好好挖苦他一番。
“阿宝,慢走,有空多来看看我。”玉青将阿宝送到了宫门口,方才留步。阿宝回头向她招了招手,随后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玉青望着阿宝的背影,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