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墨的讲述著姐弟二人的过去，安辰一样能够感同身受，都是失去亲人、都是相依为命。
但相较於自己，秦墨与姐姐的经歷处境明显更悲惨……
即便现在家里那只臭狐狸好吃懒做，但安辰可以毫不犹豫说:在泠清姚的陪伴下，他的童年还是充满了幸福与美好回忆的。
也从来没有为物质生活担心过什么，享受的都是小康家庭以上的生活资源。
秦墨为了给姐姐治病，光了父母留下来的积蓄，甚至通过打童工来补贴家用，从这里便可以看出来姐弟二人以前的生活有多艰苦。
秦墨到了大学，才刚刚大一就兼职了工作、课余时间还会去学院到处跑上门修电脑赚外快，这些行为也说得通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份助学金申请对於秦墨来说这么重要，他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小玲姐啊……
“所以，从那之后你就没有再过度照顾小玲姐，放任她像正常人那样独立生活?”
秦墨苦笑著，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仅仅是那样，还不够……”
“这还不够?”安辰很是疑惑，那还要做到什么地步?真的就不管不顾吗
“心理医生说了，老姐她的心病不单是在残疾这一块，而是因为从此无法照顾我这个弟弟而愧疚自责……”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再照顾她的生活，她的左手恢復了一些后，我甚至还会故意在生活中刁难她一下。”
“端茶送水，对她呼来喝去。”
透过玻璃，望著相框里姐姐在颁奖台上一手牵著自己、一手捧著奖盃，脸上浮现著灿烂笑容的幸福模样。
秦墨不由得缓缓握紧了抚在玻璃上的五指: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明明眼前是你最重要、最爱的亲人，在她无能为力、痛苦挣扎时你只能选择袖手旁观。”
“好几次我躲在门后，看见她在客厅只手颤抖著，试图举起杯子送到嘴前，可最后都会打翻在地、弄得一身水渍，我想要衝上去帮她，可都只能躲在后面、掐著自己的肉强忍下来。”
“吃饭的时候，她的筷子脱落在地、碗里米饭散落，我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自己的饭。
甚至吃完丟下碗筷就回到屋里，让她收拾残局。”
回想起那些令人揪心的记忆，秦墨到如今內心都有著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但很快他便鬆懈了眉头，释怀地笑了:
“但好在心理医生判断的没有错，虽然过程痛苦，但那个活泼开朗的老姐也逐渐回到了我的生活里。”
“在她能够稳稳拿住杯子的之后，每次我回家就拿著个水杯往我嘴边送、时不时就过来骚扰一下，说什么天气枯燥就要补充水分的胡话。”
“吃饭的时候，自己碗里都还没动，就一个劲地给我夹菜、我碗里的饭才吃到没一半就要抢过去添饭。”
“每天待在家里没事就吵著做家务，拿个扫把拖布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跑……”
说著说著秦墨便看向了安辰，不由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你说我姐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蠢、很幼稚?”
望著秦墨脸上那明明非常开心的笑容，安辰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原本心里堵著的那股气也隨之烟消云散。
“確实有些令人忍俊不禁，但小玲姐能恢復如初，最高兴的也是老秦你自己吧?”
对此秦墨没有否认，轻笑著点了点头，重新望向了那些承载著美好回忆的相框。
“是啊，你不知道她当时重新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傻、多开心，像个傻狍子一样……”
“但……真的很美、很漂亮，那才是属於她、最適合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