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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4章 人妖本殊途(2 / 2)

刘曜见羊恭无恙,心中大喜,手中的赤光剑更是舞得起劲,狂劈恨刺,杀得身旁众妖兽嗷嗷连叫。众妖兽本就不恋战,纷纷退去。刘曜长剑一挥,跳将下来,问道:“原来是恭子,这些妖物有没有伤到你?”甚是关切。

众妖霾石兽被杀得落荒而逃,羊恭一下子又神气起来,说道:“有白眉叔叔在此,它们哪里胆敢放肆?”

刘曜被羊恭一捧,更加卖力的着令巫师痛杀妖邪。

众巫师得令,当即掣出法器,但见青铜龙头古剑、七宝玲珑塔、金刚伏魔铃、象牙雷公引、香雪碧落斩……日前刘熙等人欲与羊恭相斗时,所用的正是这些法器。各路巫师口中念念有词,驱动手中法器,法器大显神通,唬得众妖兽亡命价奔逃。

羊恭一下子便认出了这些法器,心中暗笑:“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还不如我的杀猪刀,我杀猪刀一起,即将它们打得噼里啪啦!可为何我不能将妖兽杀得噼里啪啦呢?”

刘曜见胜券在握,当即从身后取出一油布长包裹,打将开来,正是一把胡琴,说道:“恭子,这把古琴美不美?”恭子点头。刘曜道:“正所谓宝剑佩勇士,红粉赠美人。此琴乃世间罕物,你娘精通音律,正好送给她!”

他对羊剑容倾慕不已,知羊剑容精通曲艺,便命人四方寻访,重金觅得此琴,打算送给羊剑容。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便天天携带在身,希冀某日机缘巧合,得遂心愿。此番率神箭队歼灭妖兽,仍是不忘将此琴带来。

此心之痴,可见一斑。

羊恭将琴摔在草地上,说道:“我娘说,她不要你的东西,如果我再帮你拿东西去给她,她会很生气的。娘生气的样子,很可怕!”刘曜本欲发作,却强行忍住,命人将信物往羊剑容毡房送去。羊恭说道:“白眉叔叔,你的东西,我娘是不会要的。你每次送来的东西,娘都让阿风转送他人。”

刘曜心里不是滋味,见羊恭一副半胡半汉的模样,心中疑团一直未解,问道:“恭子,刘熙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这臭小子太不像话了,居然胆敢偷巫师们的法器。我这个做爹爹的,回去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番。”

羊恭高兴得大拍手掌,连声叫好。刘曜又说道:“刘熙调皮捣蛋时,有我这个爹爹管教住他;那你调皮捣蛋时,你爹爹会不会管教你?你爹爹是谁?”

羊恭茫然若失,鼻子忍不住一酸,然后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爹爹?爹爹!我没有爹爹!我没有爹爹!”说到最后,两眼汪汪,忍不住哭了出来,突然指着刘曜的鼻子骂道:“坏人!你是坏人!我娘说了,所有的胡人,都是坏人!”撒腿就跑。

刘曜一怔,心想:“我对剑容妹子情深若斯,在她心目中,始终是个‘坏人’。”不由得阵阵刺痛。

羊恭急得伤心大哭,慌不择路,也不知走了多远,不知不觉的竟又跑回到原先与众少年争斗的大树林前,茫然若失。此时他的年纪虽小,但心思似乎远远超越常人,特别是听了胡一刀那些江湖往事后,更似是一个老江湖。

这一路上历经了不少变故,此时一站定,立马突觉小腿酸痛难当、饥肠辘辘,见四下茫茫,索性往草上坐了下去,听得身后有人说道:“恭子,原来你在此,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羊恭回过头来,只见一女子一瘸一拐而来,立马站起身来,向她扑去。

那女子,正是阿风。

原来阿风见羊恭久出不归,禀告羊剑容后外寻,想必他平日里常与众少年在此树林扭打嬉闹,便向此来寻,却没想到果真在此遇上。

阿风取出布袋中奶酪和肉干,说道:“饿了吧!快吃!”

羊恭接过,大咬一口,又是哭得稀里哇啦,然而肚子也是饿得稀里哇啦,只得一边嚼,一边大哭。饱餐一顿后,想起刘曜先前所问,焚姑更是将自己当做什么帝尊,似乎是妖孽中人,忍不住的问道:“阿风!为何所有小孩子都有爹爹,我却没有?为什么我长得和他们都不一样?”

羊剑容平时无心教导羊恭,居所周围民风较为质朴,羊恭称呼别人只是直呼其名,因胡一刀说话疯疯癫癫,更是没上没下的将他称之为“老胡”。

阿风听羊恭这么一问,一时茫然,不自觉的想到了儒子,说道:“天下孩子都有爹爹。”羊恭道:“你爹爹叫老胡,你能见到他,但他却认不得你。可是为何我老是见不着我的爹爹呢?我爹爹到底是谁?”阿风道:“你叫恭子,对不对?”

羊恭点头应是。

阿风道:“你叫恭子,你爹爹就叫儒子啊!”羊恭初闻“儒子”二字,一时不知,说道:“愚子?我爹爹生得很蠢么?你见过我爹爹?”

阿风回想当日与相里尚贤在桃林中被儒子撞上的那番情景,心中黯然,想到儒子温文雅尔,玉树临风的模样,说道:“是啊!当日你爹爹寻你娘的时候,我便见过你爹爹!你爹爹不但不蠢,还风采迷人,洒脱飘逸!”

羊恭突然怒道:“阿风!你骗人!如果我有这样的爹爹,为何娘一直不和我提起?”阿风道:“你不信吗?不信回去问你娘吧!”

羊恭站了起来说道:“娘讨厌我!我一问她,她便要打我!”说着竟忍不住眼角渗泪。阿风牵着羊恭的小手道:“天下间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娘?你不惹你娘生气,你娘又如何会讨厌你?”话语中柔情无限。

羊恭听得心酸,一头扑入阿风怀中,哭得更甚,直觉阿风远比亲娘还要亲。这些年来,阿风对羊恭的悉心照料,实不亚于一位慈母,此时见羊恭扑在自己怀中痛哭,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欢喜。

羊恭哭了一阵,说道:“阿风!你带我去找我爹爹,好不好?”阿风一愣,说道:“找你爹爹?”羊恭说道:“是!”阿风好生为难,心想:“此时该上何处寻?”

其实她这么一问,既是在问该上哪里寻儒子,更是在问该上哪里寻相里尚贤。回忆起相里尚贤的薄情寡义,心中一阵酸楚,良久才回过神,说道:“其实,我也不知他身在何处!”既是指儒子,也是指相里尚贤。

羊恭将手中吃剩的奶酪一摔,大声道:“阿风!你骗我!你骗我!”发足向坡下跑去。

阿风心中满是歉意,欲向羊恭解释,见羊恭已然走远,急喊道:“恭子!毡房来了几个容貌古怪的陌生人……”将包裹一放,追了下去。

羊恭只顾狂跑,丝毫听不进阿风的呼喊。阿风又悔又急,苦于脚瘸,追之不上,急得一个踉跄滚倒在地,待得爬起来时,羊恭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