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场梦魇,即便数次梦见,也只是一场梦,梦境虚幻并不真实,与所谓的宿命并无关联。”
卢淳轻声安慰。
钟璟轻声道:“我本也如卢淳先生这般作想,可梦魇越发频繁出现,且,在不久前,我曾遭遇过一场刺杀。”
“刺杀?”
卢淳眸光深邃,刺杀教宗这件事,在王朝天下属于相当严重的事,不亚于刺杀大梁皇族。
钟璟解释道:“被刺杀的消息没有传出来,是被我压了下来,道刺客的身份有些古怪……”
“身份古怪?”
卢淳眯起双眼。
钟璟神色肃穆道:“刺客有些与众不同,手段诡谲,不像是天下间某一座圣山所为,无论是那一座圣山,都不会有杀手身上那样的气息。”
钟璟想起刺客被麻袍行者剿杀的情景,从此刻身体中冲出来的一团黑雾,沉吟道:“最开始,我认为刺客是属于娆疆‘蛊虫’,娆疆有蛊术师培育至邪蛊虫的左道妖人,但事后才发现,那并非属于娆疆‘蛊虫’,它更加的黑暗,阴冷。”
卢淳凝重道:“更加黑暗?”
钟璟抿唇,又沉思一会道:“为世间所不容……”
“为世间所不容……”
卢淳咀嚼着这一句话。
“在道宗中最为古老的道经有记载关于七卷天书的事情。”
钟璟轻声说着。
“七卷天书?”卢淳疑问。
钟璟点头道:“是光明的衍生物,古老的道经记载,七卷天书用以镇压世间的黑暗。”
七卷天书并无固定形态,早已经在世间失落,这个世间早已经没有人能够知道七卷天书到底是什么了,只是在古老的道经上有记载,当黑暗降临笼罩,七卷天书便会出现。
“你的意思是……”卢淳心脏剧烈跳动,眼神微眯,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刺客属于古老道经上的那些黑暗存在?”
古老道经上记载的那些‘存在’是曾经让世间三座天下都为之恐惧的存在,曾经‘他们’的出现,让世间所有修士极其罕见的联合在一起,共同抵御。
钟璟摇头道:“一切都无法考究,世间也没有七卷天书的消息,只是存在古老道经中。”
古老道经上的那些黑暗‘存在’若是出现,那么代表着光明的七卷天书必然会现世。
“也许……”卢淳喉咙滚动,怔怔的开口道:“也许,七卷天书已经出来了,只是尚未暴露在世人眼中呢?”
场间寂静……
这种猜测并非没有依据。
有光便有暗,光明伴随着黑暗而生,黑暗不出,光明如何显?
若是世间最后一丝光明消失,那么,黑暗便是世间唯一的光。
若说七卷天书代表世间光明,那黑暗是什么呢?
钟璟想到此前的梦魇。
染血的天门,倒灌的天河,崩塌的天幕……种种如同末世般的景象,仿若幻象又仿若真实。
“有什么关联吗?”
钟璟低着眉,想到梦魇中的场景,呼吸有些沉重,浑身发寒,心生恐惧。
“多事之秋,世事不太平!”卢淳轻叹一口气。
若是古老道经上记载的那些存在携带黑暗降临,黑暗显化,光明不存,七卷天书将会是世间最后的一丝光明。
似是察觉到话题沉重,钟璟起身,微笑道:“夜深露重,打扰多时,我想我该离开了。”
说话时,他取下一枚戒子,轻声道:“我能够感觉到先生身体有恙,这戒子里面的东西,希望能够对先生有帮助。”
卢淳轻声道:“多谢教宗大人。”
钟璟笑道:“如果卢淳先生不介意,可以叫我钟璟。”
“钟……钟璟?”
卢淳试探说着。
钟璟点头道:“不错。”
“好。”
卢淳点头。
钟璟拱了拱手,转身便离去,麻袍行者跟在教宗大人的身后,这些狂热的信徒,在道袍下显得安静而又自律。离开的时候没有带走一片枯叶,一丝声音。
卢淳站立在凉亭下,修注视着教宗的离去,身影看起来有些萧瑟,待到教宗离开府邸,他终究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
“血色脚印在这里就消失了……”任劳盯着地上的血色脚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教宗府邸。
任怨道:“触犯规矩的那名剑客就在教宗府邸中?”
任怨道:“神都地界,皇权至高,规矩至上……即便是教宗府邸,也理性搜查一番。”
“不错。”任劳眸光环视着周围,对着金甲禁卫命令道:“搜!一块地瓷砖都不要放过!”
典狱司金甲禁卫正欲搜索,马车碾压青石板的声音响起,麻袍尊者簇拥着一辆马车缓慢行驶过来。
任劳任怨对视一眼,二人眼神闪烁。
“教宗大人。”
“教宗大人。”
钟璟掀开车帘,轻声道:“今夜神都地界有人兴刀兵动武,典狱司不去追拿罪犯,徘徊在教宗府邸外做什么?”
任劳道:“典狱司正在搜寻罪犯!”
“搜寻罪犯?”钟璟道:“典狱司难道认为罪犯在教宗府邸中?”
任劳任怨惶恐不安道:“不敢,只是追寻罪犯至此,尚未确定罪犯的真实身份。”
钟璟冷哼一声,放下车帘,马车缓缓前进,离开了这里。
……
任劳任怨带着典狱司金甲在这片地带搜寻了一个晚上,但没有搜寻到任何线索,神都刺杀案也就这么的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