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珠前移半步,伸出手来,拽着裴殊瑾的中衣袖子,撒娇道:“裴哥哥,帮帮忙嘛。”
女儿家的娇态尽显,又不做作。
夜半未睡,眼角恰到好处的落下一滴泪。
真是我见犹怜。
软糯的声音,在裴殊瑾耳边回**着。
今日的陆珍珠穿了一件墨色长袍,为了方便爬上爬下,还特意在袍尾打了一个结。
她的头发用一根绳子似的东西绑住了,看起来干净利落。湿润的眼眶里,满是请求。
鬼使神差的,裴殊瑾答应了。
一定是……
一定是他心生怜悯了。
曾几何时,母亲也曾月下落泪,无声叹息。
母亲觉得,若是父亲还在就好了。
他们母子,也不用受那样的闲气。
陆珍珠她年轻守寡,难免……
难免什么,惊才绝艳的裴殊瑾卡住了。
裴殊瑾想把答应的话,再收回了。
烛火照着,给陆珍珠的观察提供了一些帮助。
许是得到了裴殊瑾的承诺,她显得很高兴。
陆珍珠蹦蹦跳跳的往书房而去。
想到书房没有亮光,她又回来拿点燃的灯。
半路看到裴殊瑾还站在原地,她勾唇一笑,语气轻快的说道:“裴修撰,走啊,快过去。”
陆珍珠出来一趟也不容易,还是赶快定下第一稿,拿出去起死回生绣坊的好。
她感觉已经看到财神在招手了。
说着快来啊,快来挣钱吧。
裴殊瑾再次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了。
他跟着陆珍珠到书房,坐在桌前。
烛火映在他白皙又俊朗的脸上。
陆珍珠将毛笔递过去,一递一接,两个人的指尖碰在一起,裴殊瑾率先收回。
纯情的少年郎啊。
老天怎么牵了这么一份红线。
陆珍珠再一次感叹,她怎么就没成了裴殊瑾的正妻。这红袖添香,夫妻同舟,也是佳话吧。
“磨墨。”裴殊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只希望把人应付了,让她早点回去。
陆珍珠哪里有不听吩咐的。
她一边磨墨,一边描述她要的画。
裴殊瑾略一思索,便提笔画起来了。
一点都没有停顿。
不一会儿,一只可爱的小猪,跃然纸上。
陆珍珠又说出几个生肖。
直到龙,裴殊瑾才察觉不妥。
虽感叹她的稀奇古怪,但还是出声提醒了陆珍珠。“这龙,犯了忌讳。”
裴殊瑾拱手往皇宫拜了一下。
“那我的十二生肖……”
“若是如此,你还是想些别的吧。”
皇室中人,心高气傲。知道自己的生肖做出来随意买卖,只怕她的绣坊和人就有危险了。
陆珍珠来的时候忐忑,成了的时候高兴,等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了无精打采。
翻窗到屋里,她听到外间的双桐,似乎呓语了一句什么,好像要醒了。
吓的陆珍珠连忙躲进被子里,拉下床幔。
还好,双桐翻了一个身,又睡着了。
陆珍珠这才换了衣裳,把包袱塞进床底下的暗格里。想着画什么更好一些,不会犯忌讳。
转眼天明,纪宁袖又来请安了。
她这回发现,陆氏似乎没睡好。
纪宁袖想起上房小厨房的洗菜丫鬟。
那丫鬟送出来的,是陆氏书房的碎纸。
双桐撕的粉碎,纪宁袖一点都拼不出来。
但她觉得,可能是奸夫。
陆珍珠,这是画在纸上,以寄相思。
怕人发现,才要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