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轻点!要死了要死了!”她嚎叫著,刚才在训练场上那个冷静自持、连跑五趟都面不改色的王小小荡然无存,此刻只剩下一个齜牙咧嘴的女孩。
军军被她的反应嚇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停下:“老……老大姑姑,是你说用最大力气的,你不能怪我,扣我的。“
王小小把脸埋在臂弯里,缓了好几秒,才带著浓重的鼻音闷闷地说:“……继续,力道两成就好,但是不准停!“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
自古以来,穷人没有习武的……
这药膏、这按摩的人、营养品,都要钱!
她必须得付!
军军看著她微微颤抖的背影,再次伸出手,按照画好的位置,一下一下,认真地按压起来。
王小小的身体隨著他的动作不时抽搐一下,压抑的、带著哭腔的抽气声断断续续。
她没有再惨叫,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和咬得发白的嘴唇,昭示著她在承受著什么。
不能按摩太久,乳酸堆积被揉开就行。
王小小看著军军,飞速给他一个脑瓜子:“小兔崽子,第一下,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趁机报復!疼死我了,对你有啥好处。”
他不是故意的,姑姑不会不给他了吧好吧!他有点点恶作剧了。
王小小想到了以后还需要军军按摩,她忍了下来。
她给了军军3颗大白兔奶。
中午吃饭,王小小吃了很多,她拿出了肉乾和鸡蛋吃完。
王小小把药膏装在包里,拿了一些酸菜装在小罈子里。
王小小坐在边斗上,贺瑾骑著八嘎车带她到县里的药店。
王小小对抓药的师傅说:“师傅,你好。麻烦我要红15克、伸筋草20克、丹参15克、独活15克、艾叶10克、威灵仙10克这些为一包。给我配上3个月。”
抓药师傅看也不看王小小,就直接回答:“红和丹参没货。”
王小小敲著桌子:“师傅,我配这些中草药,在1955年国家就规定国营药店必须常备82种廉价常用中药,我配的中药在这82种药当中,必须要有。”
“您是叫我去县里的卫生所问问还是让我去市里的卫生局问问”
“最后一条,今年六月份国家规定购买中药不需要开证明,配中药更加不需要用票。”
抓药师傅、开票阿姨、坐堂的医生,全部看著他们两个。
王小小和贺瑾站著笔挺,今日,他们穿著军装常服和皮鞋。
王小小那句“去卫生局问问”像一块巨石砸进水里,余波震得整个药店鸦雀无声。
坐堂的老医生推了推眼镜,他阅歷丰富,这俩孩子不仅搬出了国家规定,点明了政策细节,更重要的是这身军装和这份超出年龄的沉稳与锐气,绝非常人。
他走到柜檯前,看向王小小,脸上带著和事佬的笑容:“小同志,別急,別急。规定我们当然是遵守的。”
他对抓药师傅说:“老李,刚刚不是新到了货不要等晚上加班上架现在就仔细找找。”
抓药师傅如蒙大赦:“哎!我再去找找!”
老医生又对王小小和蔼地说:“对不住啊小同志,最近药材调配,库存是有点乱。你们是哪个单位的需要这么多活血舒筋的药材”
王小小敬了个標准的军礼:“报告医生,我们是军区家属。药材是严格按照方子配给训练人员使用的,保证一切符合规定。”
老医生目光一闪,心中瞭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不一会儿,抓药师傅抱著几包药材从后面出来了,额头上还带著细汗,他一边手脚麻利地过秤、分包,一边陪著笑:“找到了找到了!你看,就在旮旯里,差点没看见。小同志,你要的三个月的量,这就给你配齐!”
开票阿姨也飞快地开好了票,语气客气:“小同志,这边付钱就行。”
王小小面色平静地付了钱,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对峙从未发生。
等一会儿,她和贺瑾拎起打包好的药材,再次向老医生和柜檯人员敬了个礼,转身,迈著整齐的步伐走出了药店。
抓药师傅抹了把汗,心有余悸:“我的娘誒,这哪家的娃娃,气势忒嚇人了。”
老医生看著门外,悠悠道:“穿军装的,能把你我背的条文都拎清楚的,能是一般的娃娃以后长点眼力见吧。”